棠雪微微擡了擡下巴,指了指被躺在地上被霰彈槍打死的那個。
聽她這麼說,剩下那幾個嚇得不停哆嗦着,心想這完蛋了,剛剛江銘生被他們砍到了七八刀,又跳進水裏遊了這麼遠,外面還下這麼大暴雨,怕是生還的機率不大了。
幾人絕望的跌在地上,人家有熱武器,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啊。
“噗通……”
一個看着三十多歲的男人毫不猶豫站起身,直接從窗口跳了下去,消失在了水裏。
與其留在這裏被槍打死,還不如找點生還的機會,被水沖走了也許還能撿條命。
他這是覺得江銘生不會回來了。
棠雪見狀波瀾不驚,表情都沒有變一下,只是平靜的說:
“你們也可以和他一樣從這裏跳下去,當然,按照外面這情況,活着的機率也不大呢!”
12棟離隔壁11棟雖然不遠,但是沒人接應的話,只怕是會淹死在水裏。
不會水的人就更不用說了,他們當中有剛剛從水裏回來的,底下有多冷是自己體驗過的,之前去追江銘生沒追到來着。
因爲多處山體滑坡的原因,外面的水是渾濁的淺黃色,根本看不清底下的東西。
他們不敢,更沒那個膽子,與其從這裏跳下去被水沖走淹死,還不如祈求江銘生夫婦能活着回來。
江奶奶說,看見他們兩口子開衝鋒舟走了,這外面的情況,棠雪也不可能出去找他們,只能等他們回來了。
她不知道真實的情況,還真不好判斷,索性她也沒問那幾個狗東西江銘生傷的有多重!
時煜走到那屍體面前,他肚子上和胸口有一堆槍眼,死狀恐怖,無比血腥,那血流了一地,就跟條河似的。
他拎起他的衣領,直接往窗口扔了下去,屍體順着水流沉了下去,還染紅了一片水。
“以後看見十五樓的人,都繞着點走,別有想法,也別看別打聽,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天,不然我不介意讓這裏變成一座空樓!”時煜的語氣無比平靜,就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但這一段話,足以讓他們膽寒。
地上還有幾具屍體,他全部一一提起來扔進了水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主動來招惹我們的人,現在都還活的好好的!”
棠雪從來沒有錯殺過任何一個無辜的人,只要影響到自己的利益,或者踩到了她的底線,她都不會心慈手軟。
至於其他的,你們燒殺搶掠都和她無關,但別打她和她身邊人的主意。
江銘生得活着,不僅僅是因爲他的身份,更是因爲他是從一開始就並肩作戰的人,至少這麼久過去了,他沒有過什麼壞心眼,夫婦倆一個熱情一個沉穩,對棠雪也不差,日常相處中沒讓她喫過虧。
“知,知道了!”
他們抱着頭蹲在角落,都不敢在棠雪和時煜面前東張西望。
大概兩個小時左右,江銘生才和蔡琳開着衝鋒舟回來了,看樣子收穫還不錯,上頭放滿了東西。
他回來了,不僅棠雪松了一口氣,那幾個惹事的也鬆了一口氣,現在好了,不需要賠命了。
時煜和棠雪把他們遞上來的東西給接了上來,然後再把他們兩個拉上來。
江銘生得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但他還是強撐着,先把老婆安全送上去,自己最後再上去。
一上來,他就忍着身上的劇痛給棠雪跪下了,看着她和時煜。
“多謝!”
他死死的咬牙堅持着,額頭上的青筋都暴起了,千言萬語都在這兩個字裏面了。
棠雪都懂,點了點頭想要扶他起來。
結果,江銘生一個泄力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蔡琳急得大哭起來,最後是時煜把人給背了回去,找來何媛給他處理傷口。
之後,時煜又和棠雪兩人把衝鋒舟給弄了上來,拿回家裏後收進了空間裏。
江銘生帶回來的東西很雜,各種各樣的收納盒,有大有小,還有一些包裝的食品飲料,餅乾泡麪什麼的。
丈夫受傷昏迷,蔡琳的心思全在江銘生身上,弄回來的東西都不管了。
棠雪和時煜只能幫他們把東西全部搬上去。
小布丁在何媛家裏睡着了,還不知道爸爸受傷了,江奶奶和蔡琳哭的眼睛都腫了。
好在有何媛,她把江銘生身上的傷給處理好了包紮好,然後又回去撿了一副中藥熬水給他喝。
“傷口泡了髒水,已經發炎了,但是沒有破傷風疫苗,就怕會感染!”何媛有些爲難,她只能幫着處理傷口和煮藥,別的真的沒辦法。
這條件,也不知道上哪裏去找破傷風疫苗啊!
棠雪倒是有三十針破傷風疫苗,每一針都非常珍貴,用一支就少一支,她也在心裏權衡利弊着,糾結着。
江銘生還在昏迷,蔡琳和江奶奶聽何媛說要破傷風疫苗,也在發愁。
這東西,要去哪裏找去?
客廳裏面沉默着,一時間沒人說話。
“要是不打破傷風,會死嗎?”
良久,蔡琳認真的看着何媛問道。
何媛聞言,都不敢看着她說話,只是沉着眼眸。
“拖了太久了時間了,傷口已經嚴重發炎了,他還失血過多,精神一直處於高度緊繃的狀態,如果沒有破傷風,傷口不消炎的話,怕是要喫大虧,而且他身上的傷太多了!”何媛說着,聲音越說越小。
蔡琳聽完,整個人頹廢的跌在沙發上,眼淚像是斷線的珠子一樣,她捂着臉坐在沙發上無聲的哭泣着,因爲忍耐而全身發着抖。
江奶奶也是心裏哽的慌,一口氣沒上來,跟着暈了過去。
她這一暈,現場又混亂了起來,蔡琳和何媛又扶着江奶奶回房裏去了。
棠雪心裏一橫,終於做了決定。
趁着她們都在江奶奶的房裏,她徑直走到了江銘生的房裏。
江銘生還昏迷着,一張臉蒼白無比,她從空間裏取出一針破傷風疫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