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張嬸叫我們剷雪。”顧溪邁着小步子嗒嗒地走進屋。

    雲舒帶着她出門,看到厚厚的積雪堆的到處都是,很多人在領剷雪的工具,最中間那位幹練爽朗的婦人見到她,拉過她遞給了她一把鏟子。

    雲舒道了聲謝便加入她們。

    “張妹子,這大冷天的,咱們這剷雪記工分嗎?”略尖利的聲音傳來,雲舒望過去,看到是位方臉的嬸子在說話。

    “咋地,這不記工分那你老李家的是現在直接撂挑子不幹了是嗎?”張嬸銳利的眸子一掃,對面方臉的李嬸瞬間撇撇嘴不說話了。

    “趁着現在大傢伙都在,我也提前說明一下,今天的活不輕鬆,也沒有工分。之所以組織大家來呢,是這段時間雪比較大,地又很滑,已經有好幾個老人小孩走路的時候摔着了,隊裏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把雪鏟了。”張嬸中氣十足的聲音擴散開來,她作爲村長的媳婦,時常組織大家一起幹活。

    “來,你們幾個,先把大路清出來…”

    “你們,去那頭,鏟到山腳那頭…”

    ……

    集中的人羣在張嬸指揮下有序散開。

    雲舒幹活的範圍離家不遠,她在一旁鏟,顧溪在一旁玩雪,顧森沒來,離開學不遠了,他從早上就開始在屋裏寫作業。

    雲舒費力的鏟着,不一會兒手臂就開始發酸,不知不覺她的速度就慢了下來。

    方臉李嬸在邊上轉眼打量着雲舒,見她細胳膊細腰的,連幹個活都嬌氣得不行,內心暗自鬱悶顧清怎麼冷不丁地娶了個這麼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媳婦。

    她還想把自己孃家的侄女介紹給顧清呢,沒想到被這雲知青橫插了一腳。

    自己侄女雖然長得不如雲知青好看,但幹活那是十里八鄉的一把好手。

    顧清自己也是個大塊頭,高壯挺拔,這樣的男人就應該娶個她侄女那樣的,多好呀!這樣每年雙搶他倆還能去她家幫忙幹活呢。

    這雲知青,斷人姻緣,不就是仗着長了張狐媚臉勾引顧清嗎,李嬸越想就越看雲舒不順眼。

    見這會兒沒幾個人在這頭了,她逐漸靠近雲舒,假裝不經意間鏟子一戳。

    雲舒在默默地鏟着雪,突然感覺有個東西用力地戳了一下她的腳,於是腳底開始不受控制地打滑,緊接着,啪的一聲,她直接屁股着地狠狠地摔了個四腳朝天。

    “啊!”雲舒尖叫出聲。

    痛,鑽心的痛,她感覺自己的屁股痛得像是要斷掉一樣。

    那頭的顧溪聽到她的叫聲,直接衝了過來,急切地問道:“嫂子,你沒事吧?”

    雲舒感覺很痛,只對着顧溪微微搖了搖頭。

    李嬸見狀不對,想偷摸着開溜。

    雲舒看到了,直接叫住她,問道:“李嬸子,剛剛是你絆的我嗎?”

    “你可別瞎說,我可什麼都沒做!”李嬸激動的臉都紅了起來。

    “我也只是問問。”雲舒意味不明,剛剛她很明顯地感覺到了被故意戳了一下,她邊上也沒什麼其他人了,而且按理說李嬸應該去另一邊幹活,靠她那麼近就很奇怪。

    “哼!”李嬸瞪了她一眼然後轉身就走。

    雲舒按着地要起身的時候,突然聽到前方“哎喲”的一聲。

    只見那壯碩的婦人面朝地狠狠地摔了一跤。

    雲舒愣了一瞬,隨即掩嘴偷笑了一聲,可見害人終害己啊。

    李嬸狼狽的站了起來,朝地面呸了一聲,這才氣沖沖地走了,走之前還狠狠地瞪了雲舒一眼。

    雲舒放好鏟子,然後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回家,生怕一不小心再摔一下,導致二次創傷。

    等到家時,她感覺全身都快凍僵了。

    顧森已經去廚房給她燒水了,顧溪則是進屋找治跌打損傷的藥油。

    這要是在現代世界,雲舒會直接去醫院拍個片看看尾椎骨有沒有摔傷,只是現在條件有限,也只能抹一抹藥油了。

    洗過澡,她感覺像是緩解了一些,擦藥的時候感覺很是羞恥,而且她看不到後面的情況,只胡亂擦了幾下就完事。

    晚飯是顧森做好後端進屋給的她,她還是保持臥着的姿勢躺在牀上。

    顧溪見她這樣,奶聲奶氣地問道:“嫂子,要不我餵你喫吧。”

    顧森在一旁直笑。

    顧清走進屋內,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場景:女人懶懶躺在牀上,邊上五歲的女娃娃端着飯碗,問要不要喂女人喫。

    “大哥!你怎麼回來了!”顧森震驚道。

    “怎麼?不想哥哥回家?”顧清笑道。

    “想!”顧森用力地點頭。

    顧溪則直接跑過來抱住顧清的腿。

    “大哥,今天有壞人推嫂子,嫂子在雪地上摔了。”顧溪對着顧清打小報告,小臉蛋一鼓一鼓的。

    顧清擡眸看向她,“你沒事吧?要去看看大夫嗎?”

    “沒事,我擦點藥就行。”雲舒道。

    到了夜裏即將入睡的時候,顧清掌着蠟燭,靠近她,輕聲問道:“你今天傷哪了?我看看。”

    顧清想着要是嚴重的話就直接帶她去縣城的醫院看看。

    “屁,屁股…”雲舒有些臉紅。

    顧清聞言頓住,別過頭微咳了一口掩飾尷尬。

    “沒事,我休息幾天就好了。”雲舒也有些不自在地別開臉。

    “小溪說有人推了你是嗎?”顧清問道。

    “嗯,是李嬸,我逼問她她還不承認,但是轉頭她自己狠狠就摔了一跤,我想着就算了,不和她計較了。”雲舒想到今天李嬸的姿態,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李順的娘是吧,有機會我給你報仇。”

    顧清看了眼牀邊的藥油,想到這藥油得用力推開按摩才起能去瘀血,不知怎的,臉上微微發熱起來。

    “對了,你今天怎麼突然回家了,我聽小森說你要幾天後纔回來。”雲舒這纔想起這茬。

    “大雪封路了,我們先回家等幾天看看情況。”顧清滅了燭火,室內瞬間昏暗。

    雲舒記得書中顧清一開始是給食品廠做運輸司機的,這會兒應該還是臨時工,基本上只跑附近的城市。

    不知過了多久,她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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