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回道:“不知道,應該是千總他們犯什麼事兒了吧?”
“呃~,那咱們要不要幫忙?”
“幫個屁,你沒看那個手拿聖旨的公公跟經略站在一起嗎?這就說明,捉拿千總是陛下的意思,你能跟陛下作對嗎?”
“那怎麼會?我剛領了陛下的錢,就跟陛下作對,那我還是人嗎?”
臺下的士兵們見到自家軍官突然被圍了起來,也不由一臉疑惑的議論紛紛,但卻無一人上前。
對於這些士兵來說,王體乾與熊廷弼代表的就是天子。
而天子給了他們錢,就是他們的再生父母,他們自然也不會爲了自家的軍官去與再生父母作對。
就這樣,在兩萬士兵的注視下,那些遼人軍官也全都被綁了起來,押到了臺前。
熊廷弼也拿着那些信箋看向臺下的一衆士兵。
“弟兄們,你們知道本督爲何要綁了這些傢伙嗎?”
聽到這話,那些士兵們不由搖了搖頭,一臉茫然的看向熊廷弼。
熊廷弼隨即大聲道:“實話告訴你們,過去的幾年,朝廷每年都會往遼東撥付二百萬到四百萬銀子的軍費。”
隨着熊廷弼此話一出,臺下“嗡”的一聲,炸開了鍋,士兵們也不由議論紛紛。
“千總他們之前不是說,國庫已經空了嗎?”
“是啊,之前把總也是跟我們說,大明各地都鬧了災,國庫沒錢了,讓我們再堅持一下。”
聽到臺下士兵們的議論,熊廷弼隨即指向那些遼人軍官,高聲喊道:
“國庫是沒錢了,但絕不會拖欠弟兄們的賣命錢,那些軍餉,之所以沒有送到你們手中,那是因爲全都進了他們的口袋!”
說着,熊廷弼抖了抖手上的那摞信箋:“這些,就是他們相互串通,侵吞軍餉的證據!”
“什麼?這幫恨的傢伙,竟敢欺騙我們?”
“還說什麼共赴國難,結果,喫苦的是我們,他們卻拿着我們的錢喫香喝辣!”
“真是一羣該死的傢伙!!”
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後,士兵們也全都怒了,指着那幫軍官咒罵不已。
熊廷弼隨即大聲問道:“弟兄們,你們說,本督該如何處置這些傢伙?”
“殺了他們....!!”
那些士兵想也不想的大聲迴應道,憤怒的吼聲迴盪於校場之中。
看着臺下的士兵們,那些被綁起來的遼人軍官也一臉絕望的閉上了雙眼,更有甚者癱軟在地。
他們想到了此次可能難逃責罰,但是他們沒想到,這個熊廷弼竟然選擇了最直接的的方式來對付他們。
“斬!!”
隨着熊廷弼一聲令下,親衛士兵也揮動了手中的長刀。
處理完這些軍官之後,熊廷弼隨即命令賀世賢留在營內處理後續事務,自己則率領一千親衛士兵,帶着那些軍官的首級,向着營外趕去。
那些軍官蓄養的許多私兵,還留在他們各自的府邸當中。
雖說這些私兵人數不多,但都是那些軍官花費了大價錢培養的,軍餉都是一直足額發放,而且個個體型健壯,人人帶甲,其戰鬥力足以碾壓兩倍乃至數倍以上的普通士兵。
因此,熊廷弼必須親自出面,在那些私兵作亂之前,將他們全部管制起來。
王體乾也隨即派出了錦衣衛,跟隨熊廷弼一起行動。
很快,熊廷弼便帶着人來到一處府邸前,並將其包圍了起來。
看着緊閉的大門,熊廷弼直接一揮手,十幾名士兵隨即擡着一根木錐,狠狠的撞了上去。
“咣.....咣.....咣!”
不過幾下,大門便轟然倒下,塵煙四起。
親衛士兵與錦衣衛緹騎也頂着塵煙,一窩蜂的涌了進去。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府邸中的下人和私兵們也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當那些私兵看到那些軍官的首級,以及熊廷弼許諾的戴罪立功之後,也很是識趣的選擇了投降。
畢竟,效忠的人都沒了,自己也就沒了玩兒命的必要了,最重要的是,在沒人組織的情況下,誰也不願意背上一個叛軍的罪名。
命人將這裏處理乾淨之後,熊廷弼隨即帶人向着下一處府邸趕去。
不過半日,在錦衣衛的協助下,那些軍官的私兵,總計兩千多人,全都被熊廷弼帶軍營當中,看押了起來。
由於四門緊閉,遼陽城內發生的事情,並未泄露出去
而那些軍官的家人和所有的家財,也全都交給了王體乾來處理。
這些人,再此盤踞多年,除了私吞軍餉以外,也沒少做一些走私的勾當,他們的家財,自然也非常豐厚。
之前給遼陽駐軍發放軍餉,發出去了五十萬兩銀子,結果卻從那些軍官的家中,抄出了一百四十萬兩銀子的財物。
前後相抵,居然白賺了九十萬兩。
這一下可把王體乾給高興壞了,他似乎已經看到了天子拍着自己肩膀,大加稱讚的景象。
過了三日,將遼陽的事務處理完成之後,王體乾與熊廷弼帶着四千士兵、三百東廠番子和八百名錦衣衛緹騎,向着西平趕去。
一到西平,熊廷弼與王體乾便如法炮製,一面命人召集城內駐軍的同時,一面接管城防與錦衣衛戶所。
緊接着,兩人利用餉銀和天子的聖旨收攏了士兵們的忠心之後,便將西平城內,遼人軍官的罪行公之於衆,並將其全部斬首。
隨後,熊廷弼在前面收攏私兵,王體乾則帶着東廠與錦衣在後面抄家。
這一次的收穫同樣豐厚,足足賺到了八十萬兩白銀。
看着這些白花花的銀子,王體乾的一張臉,也笑的好似一朵菊花一般。
“哈哈~,妙啊,太妙了,遼陽抄出了九十萬、這邊抄出了八十萬,接下來是廣寧、右屯、大淩河......”
王體乾一邊大笑的同時,開始掰着手指頭開始算起了賬。
“發財了....發財了.....魏忠賢、王安,等咱家把這些錢帶到皇爺面前,看咱家如何把你們踩下去.....哈哈~!”
數到最後,王體乾也不由唸叨起了魏忠賢與王安的名字,而後得意忘形的縱聲大笑起來。
乾清宮。
正在向朱由校彙報事情的魏忠賢,突然鼻頭一陣發癢。
“阿嚏~!”
緊接着,一陣響亮的噴嚏聲,迴盪於暖閣中。
“皇爺恕罪!!”
噴嚏過後,魏忠賢也是渾身一抖趕忙跪在地上叩頭請罪。
朱由校笑着擺了擺手:“起來吧,最近天冷了,出行多添件衣服,別凍着了!”
“皇爺如此仁愛,奴婢真是三生有幸能夠服侍一旁,奴婢.....”
面對皇爺的突然關心,魏忠賢一時間也是感動的無以復加,說起話來,也是帶上了一絲顫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