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急促的鼓點聲,迴盪於錦州大營。
不多時,營內的三萬駐軍,很快便集結到了校場中央。
點將臺上,李誠看着臺下列隊整齊、衣甲鮮明的士兵們,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些士兵都是他們李家耗費了無數錢糧,精心打造、訓練而成,是他們在遼東立足的根本。
只要有這些士兵在,那麼他們李家在遼東的地位,就無人能夠撼動。
李誠上前一步,大聲喊道:“弟兄們,當今朝堂昏暗,天子年少登基,又被奸人矇蔽。
不僅枉顧我等浴血殺敵之功,還要對我等下手,欲將我等除之而後快,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們願不願意跟隨本將,一同清君側、除奸佞,讓朝廷還我遼人一個公道?”
“願意.....願意!”
臺下的士兵們也舉起手中的武器,齊聲高呼。
對於他們這些士兵來說,什麼公不公道的無所謂,只要誰能給他們糧餉,他們就爲誰賣命。
有糧餉活命才最重要,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好,從即日起,全軍備戰,隨時準備出征!”
下令全軍備戰之後,李誠與一衆將官也來到了中軍大營,開始商議下一步的動作。
李誠環視衆人一眼,隨即說道:“諸位,如今咱們既然已經準備動手,那麼一定要在短時間內,將遼東控制在手中,然後揮兵,直指山海關,迫使朝廷剷除奸佞,並釋放李將軍!”
“總兵,如今那王體乾已經到了山海關,廣寧、西平、遼陽等地,也都落在了熊廷弼的手中,萬一他們兩面夾擊,該當如何?”一名參將疑聲問道。
李誠擺了擺手:“這個不妨事,山海關的守軍並不多,隨意派遣一支人馬守住寧遠、塔山即可。
至於熊廷弼那邊,廣寧、西平、遼陽的士兵戰鬥力低下,完全不是我軍對手。”
“我軍唯一的問題,就是攻城,所以咱們一定要搶在熊廷弼穩固遼東之前,將廣寧、遼陽等地奪回來,徹底切斷瀋陽與朝廷的聯繫!”
“李總兵說的是!”
聽到李誠的一番分析,帳內衆將,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隨後李誠繼續說道:“據那個逃回來的小兵說,他們的人被大淩河堡的守軍,拒之城外,那些人很有可能已經投靠了熊廷弼。
大淩河堡是錦州北方的門戶,咱們只有先把大淩河堡控制在手中,才能北上收復廣寧、遼陽等地。”
一名守備將軍站起身來,朗聲道:“李總兵,在下願領本部三千人馬,爲先鋒!”
“好!”
李誠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說道:“事不宜遲,你即刻出發,先將些逃回的士兵收編,然後圍住大淩河堡,待我大軍到後,再行攻城!”
“是!!”
守備將軍朗聲應是,隨即轉身離去。
李誠隨後看向左側的一名年輕人,凝聲道:“化平,你帶五千人馬,即刻趕往塔山,佈置城防,以防備山海關來襲!”
“是,叔父!”
李華平朗聲應是,而後大踏步的向外走去。
“諸位,立刻召集各自麾下士兵,抓緊準備糧草器械,於兩日後出發!”
“是!”
帳內衆將朗聲應是,然後向着帳外走去。
一名參將走到帳口處,突然回身道:“總兵,城中的那些錦衣衛該怎麼辦?如果他們趁着我軍出兵,於城內搗亂的話,可就不好了!”
再者,他們這麼多年來幫助咱們做了不少事,而且名義上是天子的親軍,動了他們,不太好!
留着他們,等咱們事成之後,也好有人爲咱們說句話!”
參將說道:“即便如此,也要多加防備纔是,萬一錦州有失,我們可就真的沒有退路了!”
李誠點了點頭:“我會派人給戶所的千戶傳信的,再說了,錦衣衛那麼點兒人,做不了什麼的!”
那參將見李誠自信滿滿的樣子,也不在多說什麼,旋即向外走去。
就在錦州城內準備着出兵的同時,大淩河堡的四千守軍,也接到了熊廷弼的命令,開始搬運滾石、檑木做着堅守的準備。
至於城外的四千投誠士兵,也依舊是圍而不攻,等候着錦州兵馬的到來。
熊廷弼也帶領兩萬大軍,藏身於大淩河堡以北五十里外的一處城鎮當中。
曹文詔率領的一萬人馬,經過一番趕路,也進駐到了右屯衛。
在得知錦州派出三千先鋒之後,曹文詔也顧不得休息,急忙率領大軍,趁夜出發,向着錦州後方的松山趕去。
兩日後,錦州城門大開,在李誠的率領下,兩萬錦州士兵,排成一條長長的隊伍向着大淩河堡進發。
除去李化平守塔山的五千人與三千先鋒之外,守衛錦州的士兵,僅剩兩千餘人。
就在李誠率領大軍離開錦州後不久,由城東的居民區中,走出十名體型健碩的男子。
這些人身穿皁袍、腰懸長刀,行走之間,步履沉穩、手臂揮動有力,一看就是難得的好手。
爲首的之人,皮膚黝黑、樣貌普通,與其他人相比,就好像尋常的農夫一般,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若靠近仔細去看,就會發現此人有着一雙灰白色的瞳孔,沒有絲毫光芒。
一行人的步履很快,不多時,便來到了城南的錦衣衛戶所。
守在戶所前的兩名守衛,也當即攔了上去:“你們是什麼人?”
爲首之人停下腳步,眼皮一擡,淡漠的看了兩名守衛一眼,而後取出自己的身份令牌。
“北鎮撫司百戶,許顯純!”
“咕咚~!”
隨着許顯純話落,那兩名守衛渾身一抖,不由嚥了一口唾沫。
倒不是許顯純的身份有多可怕,而是他那雙灰白色的瞳孔,着實有些嚇人。
迎着許顯純那淡漠的目光,那兩名守衛只感覺自己好似被一頭惡獸盯住了一般,不由遍體生寒。
“許.....許百戶,不知您過來,有什麼事嗎?”一名守衛顫顫巍巍的問道。
“你們的千戶在嗎,我有駱指揮使的命令傳下!”許顯純說道。
“在.....在呢,小人這就進去通報!”
一名守衛說着,轉身向着戶所內跑去。
不多時,戶所內的千戶,便急匆匆的走了出來,一邊走着,一邊向許顯純拱起了手。
“哈哈~,許百戶何時來的?爲何不提早通報?鄙人也好提前準備接風纔是!”
雖然這個千戶的職位看起來比許顯純要高,但許顯純怎麼說也是來自京城,還帶着上命,其地位比他也低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