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藉口,太拙劣了吧,劉一燝這個老狐狸,能相信嗎?”
孫雲鶴上前道:“督公,劉一燝此來,主要是爲了安撫百姓。
對於激起民變一事,朝廷和官府是不能承認的,只能將責任全都推到那些地主身上。
而謀反,就是最好的理由,不管他信不信,只要能有一個合適的說法就足夠了。”
“唔~,有道理!”
魏忠賢點了點頭,旋即說道:“還有那些地主家中的護衛、打手,也要加緊審問,一定要問出那些地主謀反的罪證!”
“是,督公!!”
孫雲鶴朗聲應是,隨後快步向外走去。
告別了魏忠賢之後,孫雲鶴便跟着幾名番子來到了昌平城西的一處宅院。
一隊隊錦衣衛緹騎,巡邏在宅院周圍,不許任何人靠近。
院內,也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守衛相當嚴密。
一路來到後院,那一排排的房間也全都改造成了監牢和審訊室。
裏面關押的,正是那些地主手下的打手。
原來,早在魏忠賢接到朱由校將事情鬧大的命令之後,便派孫雲鶴率領一批精幹之人,來到了昌平。
到了昌平之後,孫雲鶴與那些手下也分工合作,他們先是潛入了地主家中,投毒、下藥。
然後將地主家的打手控制了起來,並帶着地主的頭顱,去往了各個村中。
那些百姓受到地主的長期壓榨與迫害,雙方的仇恨,可謂是不共戴天,早就處在爆發的邊緣,之所以一直不曾爆發,不過就是無人帶頭罷了。
如今突然來了一幫人,還帶着地主的頭顱,並且告訴他們,只要一起衝進地主家中,就能獲得那些無主的糧食,就能喫飽飯。
試問,又誰會不響應呢?
至於會不會被官兵算後賬,也沒人再想那麼多了。
反正都要活不下去了,臨死之前,能夠喫上一頓飽飯,也值得了。
於是,在孫雲鶴組織第一批村民暴亂之後,其餘各村也是聞風而動。
最終,形成了一場三萬規模的暴亂,將事情徹底的鬧大了,並傳到了朝廷。
拿到糧食、喫飽飯後,那些淳樸的百姓,也感念孫雲鶴等人的恩情,在面對問話的時候,將罪責全都攬到了自己的頭上。
對於這些情況,孫雲鶴也全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很快,孫雲鶴便來到了一處審訊室前,走了進去。
審訊室內,五名昏迷中的漢子,被綁一排木架上面。
看了五名漢子一眼,孫雲鶴對着身旁的番子吩咐道:“將他們弄醒!”
“是!”
番子答應了一聲,隨後命人拎進來幾桶涼水。
“譁~!”
在涼水的刺激下,那幾名打手,也幽幽轉醒,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放在了孫雲鶴的身上。
一名領頭的顫聲問道:“這位大爺,不知在下哪裏得罪了您?”
孫雲鶴眼皮一擡:“你得罪的不是我!”
領頭的打手微微一怔:“既然是誤會,那您爲何把我們弄到這裏來?”
孫雲鶴微微一笑:“因爲,你們得罪的,是當今陛下!”
“這……這話從何說起?”
一聽這話,那領頭連同其餘四位打手也不由大驚失色。
“你們的家主,囤積大量的糧草器械,意圖謀反,這件事情,你不會不知道吧?”
孫雲鶴看着領頭的打手,一邊說着,一邊走上前去,雙眼之中的冷芒,讓本就身體冰涼的打手,忍不住顫抖起來。
打手頭領哆哆嗦嗦的搖了搖頭,謀反這種事情,他聽都沒聽過。
“是嗎?“”
孫雲鶴冷笑一聲,臉上露出一抹森寒的笑容:“看來,我得幫你好好想一想了!”
話音剛落,孫雲鶴的袖口之中,便滑出一把尖刀,然後直接紮在了打手頭領的大腿上。
“啊~!”
一陣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審訊室內。
只見,那打手頭領臉色慘白、面容扭曲,左側大腿,正滋滋的冒着鮮血。
孫雲鶴獰笑道:“怎麼樣?現在知道了嗎?”
打手頭領顫聲道:“大爺,小人……小人真的不知道!”
“哼~,還真是嘴硬!”
孫雲鶴冷哼一聲,拔出尖刀,然後又紮在了打手頭領左側的大腿。
慘叫之聲再次響起,打手頭領也是疼的直冒冷汗,嘴脣也隱隱有些發紫。
“大……大爺,小人是真的不知道,求您放了我吧!”打手頭領有氣無力的求饒着。
孫雲鶴聳了聳肩:“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我有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
“您問,小人一定如實回答!”
“好,那我問你,你們家主,是否與其他地主有過聯絡,意圖謀反?”
打手頭領微微一怔,小心翼翼的看向孫雲鶴:“有……還是沒有?”
孫雲鶴眉頭一皺:“有沒有,要你來說,不要問我!!”
打手頭領恍然,趕忙點了點頭:“有,有的,小人的確遇到過家主與他人聯絡,試圖反抗朝廷!”
“很好!!”
孫雲鶴點了點頭,隨即問道:“那你們家主的是不是跟白蓮教有關係,擔任了白蓮教的護法?”
“是!”
“那你們家主,是不是還和一些士紳、官府有聯繫?”
“是!”
“你們家主來往的密信,是不是藏在密室之中?”
“是!”
就這樣,孫雲鶴問一句,那打手頭領回答一句。
對於其他打手,孫雲鶴也一一進行了問話。
那些打手,也是供認不諱,有的爲了保命,還將一些與地主有聯繫的官員也扯了進來。
隨後,孫雲鶴命人前往那些地主家中,找到了那些地主的“族譜”和所謂的來往“書信”。
很快,一個衆多地主因爲不滿朝廷,而勾結白蓮教,試圖謀反的大案,便清晰的傳到了魏忠賢的手裏。
“哈哈~,好啊,好,看咱家這次怎麼弄死你們!!”
看着供詞上面的官員姓名,以及一條條“鐵證”,魏忠賢也忍不住放聲大笑。
隨後,魏忠賢便那些那些供詞與證據,找到了正在昌平縣衙忙碌的劉一燝。
“魏公公此來,可是調查到了什麼線索嗎?”
“正是,而且還是一場驚天的大案!!”
魏忠賢笑着點了點頭,旋即拿出那些供詞、證據,遞給了劉一燝。
劉一燝神色一正,接過供詞開始細細翻看起來。
良久之後,劉一燝放下供詞一臉凝重的看向魏忠賢。
“魏公公,老夫也不想知道,那些消失的打手,爲何會突然落在您的手裏。
至於那些地主勾結白蓮教、意圖謀反一事,老夫也不想問。
可是,其中涉及到朝中的那些官員,是不是有些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