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受重傷、明顯是經歷一場惡戰的三人齊齊被突然冒出的聲音吸引吸引。
軍靴踩在地上的聲音十分清晰,看到條野採菊面帶微笑地出示了他的軍官證,趴伏在地上,穿着破碎的染血衣裙的米切爾挑眉,眼中是毫不掩飾的不屑:“連理由都沒有就妄論逮捕?果然,小國家的軍警不過是亂吠的瘋狗而已。”
霍桑的目光冷凝,剛剛作爲[組合]據點的貨船被港口黑手黨的人單槍匹馬地給幹掉了,他不可謂不憤怒,聲音比起往常也冷了些許:“比起逮捕‘外國友人’,你或許更應當去抓住那艘船上妄圖殺害外國友人的無知罪民,和眼前這位來自於Mafia的殺手。”
“啊,這個你們放心。”條野採菊笑,“只請你們做客而不請他們……嗯,未免有些厚此彼薄了。”
“雜碎。”
詞彙剛被說了出來,如同野獸一般的黑布便以極快的速度襲了過來。只見身穿軍裝的男人在原地巋然不動,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即將迎來的危險。
在黑布就要刺向男人的同時,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
芥川龍之介朝轉頭,那邊站着一名軍警。
軍警一手扛着鼻青臉腫的梶井基次郎,一手執着劍身無限延伸的刀劍,擋下了他的攻擊。
霍桑明曉末廣鐵腸的異能後,再看眼兩人同樣款式的軍裝,當下心裏便有了判斷。
“你是……獵犬?”
“什麼?!”米切爾看向剛剛開口的霍桑,面露驚色。
來日本之前,這些信息他們都有了解過。如果只有一位獵犬成員的話或許他們還有機會逃脫,但如果兩人都是……
如今他們皆身受重傷精疲力盡,幾乎沒有任何可能敵過獵犬完全滿狀態的兩人。
忽然,他們聽到條野採菊笑了一聲。
“你們緊張什麼?我可是真的來請你們做客的。”條野採菊看起來有些難過,“難道你們老大沒有告訴過你們那筆‘交易’?”
“交易?”米切爾回想起什麼,鬆了一口氣,眼中瀰漫着劫後餘生的喜悅,“我還以爲交易只是在那邊進行而已,沒想到竟然這邊也會……”
“條野先生。”末廣鐵腸壓了壓帽檐,“你這種惡趣味真有夠糟糕的。”
“啊,就這樣拆穿我了嗎?”條野採菊攤手,“真是過分呢鐵腸先生。”
“你們什麼意思?!”米切爾怒道,“即便你們違約,也沒有理由逮捕現在擁有異能使用許可證的我們。”
“是嗎?”條野採菊面色有些爲難,“但我拿的劇本,似乎正好和你以爲的相反呢。”
“相反……難道?”
“沒想到官方會和我們港口Mafia聯手吧!”梶井基次郎站直,衝兩人比了個“耶”的手勢。
“芥川先生明明知道我們是合作對象,卻因爲戰鬥因我插手戛然而止,轉而向我發動了攻擊——實在是太糟糕了。那麼,便一起帶走吧。”條野採菊搖搖頭,在梶井基次郎驚愕的目光下,末廣鐵腸拔劍指向他們。
“這沒有理由!”
“怎麼都要理由呀。”條野採菊微笑道,“‘明明雷電大人’這個稱呼,可比所謂的理由要來的簡單多了。”
“那便,試試。”
*
在五條悟的盛情邀請下,他們三人去吃了頓飯。
在溫迪剛出警察局門的時候,他便察覺到風元素出現了明顯的異常波動,只是這種波動近來常有,過了幾分鐘大概就消失了,他也沒大在意,便準備問問一些具體情況再做打算。
喫着聊着,加上趕路的時間,幾個小時便過去了,快到傍晚的時候,溫迪突然感受到風元素的劇烈波動。
從未出現過的、極其強烈的波動。
有鍾離給的寄存異能作爲前提,他當下便把夢野久作塞給了五條悟。在兩人的眼中便是他囑託了一句後就消失在了原地。
等溫迪根據風元素所給的訊息到達村莊的時候,他感到胸腔格外的沉悶。
空氣裏充斥着他不喜歡的氣息,尤其是村莊上方升起的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與他當時在電車上看到的黑色霧氣格外相似。
當時夜鬥手起刀落祓除詛咒,紅白鎖鏈迸發的光輝使黑煙完全蒸發,不見蹤影。但現在……沒有夜鬥,按理說夏油傑也可以做到祓除詛咒——但由於剛剛的風元素波動不正常,溫迪心中隱隱有一些不好的猜測。
他心念一動,當即便來到了一個破舊的房子裏面。
房子裏陰冷潮溼,散發着發黴腐爛的氣息,他往前沒走幾步,便藉着窗戶映照下來的月光,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那是一個巨大的牢籠,牢籠中是兩個互相依偎着的、遍體鱗傷的孩子。
白髮的女孩攬着黑髮女孩,兩人看似都在熟睡,直到溫迪走近了幾步,白髮女孩的眼睛突然睜開。
那佯裝兇狠的目光下是被盡全力被掩蓋的恐懼,下意識地,她攬着黑髮女孩的手更緊了些。
溫迪看到黑髮女孩依舊在熟睡,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慢慢往後退了幾步。
看到他自覺的往後撤去,菜菜子的緊張看起來稍微緩解了些。溫迪不禁鬆了一口氣。
在沒弄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之前,還是要先解決本來準備做的事情。
這裏是風元素氣息近期波動最大的一個地方。而且……有着極爲熟悉的咒力殘穢。
他到現在,如果加上夜斗的話,一共也不過只遇到了三個咒術師,而且三人都在他面前動過手,咒力的氣息他是不會認錯的。
但如果說他使用了咒術的話也不像,畢竟實在太微弱了,如果不是他細細觀察,很大概率都是會被其他的咒力氣息所遮掩……等等,其他的?
他略帶驚訝的看向兩個女孩——這麼說來,他們是咒術師?
可能是菜菜子太過緊張,美美子也悠悠轉醒,看到溫迪後也明顯地身體一彈,然後向美美子的懷裏縮了縮。
“別怕。”
溫迪蹲了下來,朝兩人安撫一笑。可能是因爲溫迪年齡小,或者看起來確實不像是個壞人,兩個小姑娘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下來。
“我可以問你們一點小小的問題嗎?”溫迪比劃了一個表示很小的手勢,“大概在傍晚的時候,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留着紮了個丸子頭而且劉海有些奇怪、黑色頭髮、大概是十五六歲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