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說,如果剛剛對他說出這話的不是一個長相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的少年,中原中也現在已經動手了。

    他剛剛思索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國崩二號說的那句話是個什麼東西,臉色有些難看:“不是,你一個小孩子是怎麼知道那麼多東西的?”

    “雖然這些是十八禁的東西,但我畢竟成年了。”國崩二號道,“不然也不會在這種任務中被委以重任吧。”

    雖然對方好聲好氣地對自己解釋了一番。但中原中也內心還是不太能接受。

    雖然自己也在港口黑手黨工作,但他也知道未成年人不能抽菸喝酒,直到成年了他纔去乾的這些事。但是眼前的少年……不應該有監護人阻攔一下嗎。

    “監護人?”

    聽到對方的話,中原中也才發現自己無意識地將心裏話說了出來,但既然說都說了,他也想聽一下對方的解釋。

    “我的監護人正是雷電大人。”

    國崩二號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無疑是驕傲的。從他眼中含着的光來看,他對口中的那位“雷電大人”含着深深的崇敬與喜愛,並由衷爲他們的關係而感到歡喜。

    “如您所見,中原先生。”條野採菊聳肩道,“你以爲的這位未成年的少年正是雷電大人的心腹,所以此次事情雖由我等三人同您進行談判,但實際上敲板的人是二號先生。”

    “二……號?”中原中也一怔。“你的全名是?”

    “雷電國崩二號。”國崩二號不是第一次被提問這個問題,所以也並沒有覺得對方失禮。

    “很獨特的名字。”就像編號一樣。

    “獨特?你還是第一個這麼評價我的名字的人。”國崩二號道,“謝謝你的誇獎。”

    這句話他從未從別人的嘴裏聽到過。

    獨特?或許真的有一點。畢竟相對別人的名字而言……確實長了些。

    他的名字是雷電大人起的,雷電大人自然有她自己的用意,他也沒有必要過問。父母給自己的孩子起名字,往往包含着對孩子的祝福與愛意。雷電大人將她殊勝尊貴之姓賜予他使用,“國崩二號”之名理所當然也爲祝佑之意。

    國崩二號只是想了幾秒,便搖了搖腦袋。將一些莫名生出的心思置之腦後。

    只要是雷電大人給自己起的名字,無論長短,無論貴賤。那是屬於他的名字。

    這就足夠了。

    國崩二號壓住了內心蠢蠢欲動想要向雷電影詢問自己的名字寓意的心思。他神色平靜地同中原中也對視:“作爲她的心腹,爲不辜負雷電大人的期望,我理應十項全能無所不知。不過是小小的遊戲而已,若是雷電大人需要我做出更唔——”

    及時把國崩二號的嘴給捂住的條野採菊臉上的笑容險些掛不住了:“國崩二號先生,我們是來做正事的,沒有必要在這些地方浪費那麼多時間。”

    他坦然承認自己確實是想要看戲,但問題是他是在場的。如果他不及時攔住國崩二號的話,怕是回去之後就要接受社會的毒打,並且這樣的機會還不能讓給末廣鐵腸,實在是令人心塞。

    國崩二號每次在重大事項的時候都會隨同,畢竟雷電影是新上司,對於她而言,他們也是新的手下。

    手下的磨合自然需要時間,越是實力強的人便越是容易失控。他對這一點再清楚不過。最重要的是爲了防止他們這些人處理事情動什麼不該動的手腳,條野採菊混跡□□白道多年,自然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條野採菊自己明白,這次任務的實際處理人應當是他。但雷電影仍舊無法完全的信任他,就像他不信任雷電影一樣。

    有關黑手黨被壓扣人員的處理——鑑於之前是他帶回來的,交給他來處理也是能夠猜測的到的。只是那個新來的傢伙讓他有些意外……條野採菊扭頭朝向那邊那位紮了個丸子頭的黑髮少年。

    從見面開始那名黑髮少年就沒說過什麼話,極爲沉默,心跳也很是平穩,從頭到尾,絲毫未變。

    好像那個人真的只是這次談判的局外人,根本就沒有在意過結果,也沒有在意過他們這幾個人。衆人之中,好像只有他一人把自己給排除了出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知在思考着什麼事情。

    但是少年周身所溢出的那種極其壓抑的心情……即便他無法無法看到少年的表情,他也可以感受的到。

    陰鬱、沉暗……都是他極爲熟悉的情緒。聯想起國崩二號對少年做出的介紹,條野採菊脣角微微勾起。

    雷電大人……還真是會玩呢。

    條野採菊收回了目光:“中原先生,事不宜遲,我們這便出發吧。”

    *

    衆人相談甚歡,或許是夜鬥自己的情緒掩飾得很好,或許是有人察覺到了但沒把話問出來,總之,之後的時間再沒人提及“外來神明”這檔事。

    最初聊天的時候氣氛還有些侷促,但逐漸聊開了,彼此都熟悉不少後,氣氛就變得很是融洽了。這導致後來日薄西山,夜鬥猛然想起自己來這的真正目的,準備動手幹活的時候,中島敦還挺不好意思的。

    中島敦道:“雖然是剛剛搬家,但這裏本身裝修就很完善,也不是很亂。清潔什麼的交給我來做就行,不用麻煩您啦。”

    此話一出,得到的是夜鬥危險的目光。

    “不是吧,敦。”夜鬥不是很快樂的樣子,“連這種委託你都要給我搶着幹呀。”

    “欸?!沒、沒有!”中島敦發現對方誤解自己的意思了,但真要解釋的話也不知大從哪裏說起不叫好,他臉都憋得有些紅,“我的意思是……”

    “之前請你過來,其實大多是因爲好奇,想諮詢你一些事情。”鍾離看到中島敦實在很是爲難語無倫次的樣子,幫他接過了話茬,“我想了解的事情已經瞭解,但仍舊耽誤你如此之長的時間,本來這也應當有額外的酬勞纔是。”

    “不需要,我只做我本當執行的委託就行。”夜鬥看出了鍾離的意思,滿不在意道,“和你們聊天我也瞭解了不少……咳,總之,等我做好家政保潔服務之後,將委託費交給我就足夠啦。”

    險些暴露了自己不清楚這個世界狀況的事實,夜鬥乾咳了一聲,訕訕道。

    中島敦爲難地抓了抓頭髮:“但是,讓神明做這種雜事,我們卻在一旁看着的話……”

    “人類給神明上供香火,神明爲人類祓除妖祟,滿足人們的願望。這本來就是神明的責任。”夜鬥不在意地回了一句。

    他知道自己所言半真半假,但時間長了,便就不去在意這件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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