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

    坐於雷電影身前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襲低調奢華的羽織,他看上去滿面愁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你能不能別一副要死了的模樣,滿臉紅光的比我活的還滋潤。”五條悟坐姿極爲懶散,聽到男人的聲音他拍了拍桌子,語氣裏是滿滿的抱怨和不爽。

    “那是當然。”五條爹立刻換了一副笑眯眯的面孔,“那些爛攤子都甩給你了,我當然是無事一身輕。”

    “喂老爹!你是不是無聊到想同我打一架了?”五條悟剛捋起了袖子,就聽到了女子的聲音。

    “悟,安靜點。”

    接下來就是五條爹看着五條悟真乖巧地坐回了位置上並且沒有回懟一句,開始懷疑自己眼前的這個白毛小子是不是他親生的。

    “你方纔說有人對你下手……你對是誰這件事可有什麼猜測?”

    五條爹的眸光暗了暗:“這並非偶然,我身處這個位置,試圖對我下手的人遠不止一個兩個,究竟是哪些勢力我也有些有些想法。只是最近更加不對勁了。”

    “比如?”

    “我遇到了數只咒靈,在我外出辦事的時候突然襲擊了我。他們數量不多但實力夠強,應當都是未被登錄在冊的一級咒靈。”五條爹道,“若說是特級咒靈的驅使也沒法圓這個理,因爲那些咒靈看上去並不是想要我的性命,只是隨意來試探一下而已,甚至都沒有多加反抗,很輕易地便被我們一行人祓除掉了。”

    “一級咒靈總不會是過來送死,在面對死亡危險時本能也應當是多加反抗的。”雷電影若有所思,“照你所說,應當是有什麼傢伙在驅使他們……是特級咒靈?”

    “不應該。咒靈和咒靈之間的矛盾不至於這樣輕賤擁有一級實力的咒靈的性命。”五條爹點了點桌子,“與其說是咒靈驅使,我更相信是人爲。”

    就在五條爹和雷電影雙雙陷入沉思的時候,五條悟疑惑的聲音傳來。

    “人爲驅使咒靈而且還能易如反掌地驅使高級咒靈的……傑也可以啊。”

    兩人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了他。

    五條悟一愣,猛地站起來:“不可能是他啊!我只是說很像而已。傑他肯定不可能的!”

    “嗯,他也沒有動機。”五條爹點頭,“而且我所遇到的咒靈和被[咒靈操術]控制的咒靈也有些區別。”

    五條爹一邊說着,一邊將東西取出來,放在了桌上。

    “咒靈被祓除後並沒有完全消失,而是留下了這個面具。”

    雷電影將面具拿起,仔細端詳。

    沒有什麼很特殊的地方,只是中間所繪製的類似於眼睛的圖案頗引人注意。

    “近年來咒術界並不太平,繼承家族術式的悟更是處於風口浪尖之處。”五條爹的聲調沉了幾分,“他們試圖通過控制我從而壓制悟,若我不放手他們也是難以消停。假死退位實屬無奈之舉……”

    “你明明就是想把爛攤子甩給我吧。”五條悟掏了掏耳朵。

    “被你猜對了我也就不瞞你了。”五條爹笑眯眯的,“以前一天到晚幫你擦屁股的苦日子終於到頭了,真是普天同慶可喜可賀。”

    “?你這老頭子不會早就這麼計劃好了要把攤子甩給我,只是借這個藉口敷衍一下我而已吧?!”

    “哎呀,我家孩子變聰明不少了呢。”五條爹慈愛地拍了拍五條悟的肩,“竟然能看出我在敷衍你,真是有進步。這不得多謝謝雷電小姐把聰明勁傳給你了。”

    雷電影托腮看着火熱進行中的父慈子孝,心裏有了幾分考究。

    五條悟他爹雖然口上是這麼說的,但估計也只是爲了不讓五條悟擔心而尋找的一個藉口而已。

    雖然她並沒有刻意地去了解過咒術界,但也大致知道五條悟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咒術界的巔峯戰力。想對他下手除之而後快的實在太多太多。在去過死氣沉沉刻板守舊的五條主家後,她才能深刻體會到五條悟這種性格的存在是多麼稀少。

    想必前家主也做了不少努力,若是沒有絕對的話語權的話,恐怕是無法將五條悟庇護到這樣無法無天的地步。雷電影的目光不由再度落到了桌上的那張面具上。

    “請我前來弔唁一事,是你的主意罷。”

    前家主道:“何出此言?”

    “你或許想讓我參與到這個局中,但我並沒有這個興趣。”雷電影道,“我想守護的地方只有橫濱而已,家族內鬥,咒術界的諸多雜事,我並不想扯上多餘的干係。”

    前家主嘴角的弧度收斂了些許。

    “抱歉,是我唐突了。”前家主道,“還請你原諒我愛子心切之心。”

    “不過。”雷電影摩挲着茶杯,“畢竟悟也算是我的弟子,我會照料他些。”

    前家主頗爲驚訝,隨後淡笑道:“多謝。”

    *

    “欸,你聽說了嗎?最近mafia又有人出事了。這次還是個小隊長來着,聽說此事也傳到首領的耳朵裏面去了,首領震怒,派人去查這件事了呢!”

    “嘶……又有人被殺了?真是有夠大膽的啊。”

    “可不是?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和mafia對上了……嘖嘖。”

    “而且據說還特別離奇,跟鬧了鬼似的。那些死者的身上連一點傷口都沒有!驗屍的時候都說不出死因來。”

    “天,這麼邪門?”

    溫迪在角落桌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酒,默不作聲地聽着隔壁桌大聲討論的聲音。

    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mafia管轄範圍內也沒有當初那麼大的風頭,在結束掉世界融合的事情後,作爲愛好,溫迪沒事也會在街頭拉琴吟誦詩歌。如果能拿到些打賞就找就近的酒吧買些酒喝,日子過的好不愜意。

    但自從第一次在黑手黨管轄範圍內的酒吧聽到一些若有若無的傳聞後,他便帶着湊熱鬧的好奇心情頻繁地來到黑手黨的地界。

    同樣是有人出事,同樣是死因無從查證。短短的幾天內他已經聽到好幾次幾乎沒什麼區別的傳言了。

    至於是真是假——這個不好說,但既然有傳聞那必然也是有一定規矩的,不然在這方面把黑手黨搞得人心惶惶倒也沒什麼意思。

    “欸,mafia最近死亡的人好像也沒什麼規律,異能者普通人都有,地位高地位低的也都有。如果是這樣的話首領緊張也就有道理了,說不定……啊!”

    男人話沒說完,眼前就被一片陰影擋住。坐在凳子上的男人看着身前的帶着黑色禮帽的褚發青年,嚇得雙腿都打起顫來,嘴巴一張一合可就是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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