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複雜，我的姑娘。”希雅輕嘆了口氣，將莉莉安拉過來抱在懷裏，“因爲每個大魔法師本身擁有着卓絕的力量、無盡的智慧和無價的珍寶，會招來各式各樣的覬覦。深水城將我們如同軟禁般管理起來，同時也爲我們提供了最有效的保護。”
“是呀，呆在深水城裏的法師，其實本身對政治和權利肯定沒有太大興趣，否則，塞爾肯定更適合他們。但是古往今來，因爲施法者造成的災難數不勝數，人們對神祕的法師除了敬畏，不會有太多好感的喵……”
卡爾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
“當然，比色彩龍好很多。無論是爲了政局和社會的穩定，還是爲了城市安全，我們這樣的傢伙，最好還是呆在高塔裏。”希雅無奈地半開玩笑道，“有時候，我也會懷念年輕的時候在劍灣，在費倫冒險的那段日子。”
“你現在也很年輕喵，對於一個法師來說。”艾莎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總而言之，在賈拉索用禁忌奧典威脅整座城市之前，高塔法師原則上是不會阻止的。更重要的是搞明白賈拉索想要從深水城得到什麼。”
“好了，你們也先別急。我去過幾次路斯坎，如果賈拉索真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那座城市應該不至於受到相對的治理，至少海盜與軍閥整天在街頭流血搏殺的場景已經改善了很多。”
希雅擡手揮散了尖塔的穹頂，細碎的星光潑灑到柔軟的牀上。
“等就是了。賈拉索的行爲習慣可能還保留着黑暗精靈的一些基本習慣，畢竟蜘蛛女神蘿絲對卓爾精神的影響根深蒂固。要知道，深水城真亂起來，魔鬼的威脅可大得多啊。”
“喵。入夏之後，深水城的人口失蹤發生的越來越頻繁了。這還只是被登記在冊的深水城公民，而那些流民、乞丐、流浪漢，都不知道有多少已經受到轉化了。說起來也怪……就算她萊拉·銀手再沉得住氣，這個時候至少也應該組織一下大規模的清剿和調查了吧。”
艾莎若有所思地眨動着豎瞳：“一直是芙蘭莎帶着她那個不成氣候的小隊負責這麼大的惡事兒，是不是太託大了……”
“萊拉·銀手是一個怎麼樣的領主？聽你們討論起來怎麼風評都不對了？”卡爾躺在了一旁的躺椅上，看到桌上放着的一根翡翠菸斗，也就百無聊賴地玩弄了起來。
“她啊……作爲密斯特拉的女兒，萊拉首先是一個強大的法師，和一個熱愛冒險的女人。這點是毫無疑問的。但這不意味着，她是一個優秀的統治者。”
希雅似乎對萊拉並沒有太多好感：“在達格特·無燼被放逐之後，深水城大有內戰的趨勢，因此諸多貴族和蒙面領主們臨時推舉了萊拉昇任公開領主。這個決定雖然暫時震懾了妄圖奪取權利的宵小，卻讓她身邊的貴族和幕僚的權利也瞬間擴大。她就像一個實力強大的傀儡，被作爲檯面上的人物，管理着這座城市。”
“卓爾、魔鬼、動盪的政局、貴族的倒臺、民衆的暴動還有街頭血案……深水城一天比一天亂，難不成……”
艾莎撲到了希雅的牀上，用兩個肉墊捏住希雅的臉：“小晨霧，恐怕真的出事了！”
“只是個猜測，別……”
“你是不是也好久沒有參加深水宮議會了！而且，如果萊拉失蹤，那領主聯盟開給你的小卡爾的承諾，豈不是空頭支票？！”
……
“領主……失蹤？”
卡爾叼着菸斗正準備來上一口，聽到兩人的對話也爲之一怔：“又是神的女兒，又是強大的法師，她還能被人綁了？整個劍灣能有這樣一號人嗎？而且一個法師，在位面之間規避危險不難吧？”
“那就要看是怎樣的危險了，你看我們幾個倒黴蛋還不是一樣被關在塔裏不敢出門。”希雅也抓住了艾莎柔軟的面頰，將這個像抱臉蟲一樣的斑貓人丟下了牀。
“哦，對了，你們倆，現在給豎琴手打工了是吧？”
“嗯。”莉莉安乖巧地點頭，“是米爾特主動邀請我和卡爾的，我們想着能多一條路也是好事，誰讓導師在深水城人緣那麼差。”
“你這丫頭……”
“哎呀，米爾特這種老好人，跟着他就跟着他唄，你這倆小學徒又不會跑路。”艾莎又跳上牀，滿足地伸了個懶腰，“乾脆就……”
只是突兀地一瞬，艾莎與希雅彷彿感覺到了什麼，二人同時皺起了眉，有些痛苦地按住太陽穴。
“導師，又來了嗎？”
莉莉安試探着問道。
“知道就好，這次你跟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希雅與艾莎同時從牀上坐了起來，二人極其默契地對視了一眼，而後一人一手，抓住了卡爾和莉莉安。
包括黑杖在內，每一位高塔法師都有各自的預言或防護法術來感知深水城中出現的異象，而危險越棘手，帶給大腦的刺激感也越強。
“莉莉安，對你來說這應該也是第一次。總有一天，你也會有一座屬於自己的高塔與權杖，不如早點適應適應這種給這座城市當保鏢的生活。”
希雅向牆角虛一張手，法杖便飛入她的掌心。
傳送法陣在兩個大法師的腳底亮起。那幾束深水城公民們最不願意看到的光柱重新顯現。
每一次，高塔法師的出手，都意味着一場致命的威脅。
……
“喵！卡爾！你怎麼比上次重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