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彌娜笑了笑：“深水城以前線兵員喫緊爲由，將城市守衛從浮石鎮調回去了。現在小鎮流民數量很多，只能暫時組織了一批原住民民兵來維持秩序，但不是長久之計。“
“而且，從領主聯盟的態度上來看，好像不準備給浮石鎮什麼幫助。”帕恩從路的轉角走了出來，“這幾天在深水城以浮石鎮的名義收購和代爲運轉的產業普遍受到了深水城內部工會的打壓。您出去拓展了貿易是事實，但現在貿易的終端還有點兒小問題。”
……
“不應該啊……”卡爾聞言愣了一陣，“我在深水城可是有後臺的！領主的近身顧問可都是我的人！”
“那你爲什麼不想想，爲什麼你所依仗的兩個近身顧問，一個被支出了核心權利層，調動到前線去帶兵作戰，另一個乾脆是與腐化的舊貴族利益衝突的豎琴手同盟的成員呢？”夏彌娜搖了搖頭，“無論是萊拉的顧問，還是高塔的法師，他們都不真正接觸利益的核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小傢伙。”
卡爾似乎想到了什麼，默然點了點頭。
“你在他們貴族的遊戲裏，依舊是個孤家寡人。深水城舊貴族的勢力可以輕鬆地彈劾走前任公開領主達格特·無燼，然後請萊拉上位。他們無所謂領主聯盟由誰領導，他們只關心自己盤子裏的蛋糕。而你，就是來動這盤蛋糕的人。”
類似的話希雅也對自己說過。註定得把一批人綁在自己的身上，才能擁有真正入局的籌碼。卡薩蘭特與惡魔的事件，表面上是自己幫助深水城解決了一個大麻煩，但在那羣舊貴族眼裏，恐怕是自己將一個頗有名望的家族從深水城連根拔起，那麼他們只會更加敵視德林格爾。
“得了得了，我也覺得，對他們來說，我可不是好人。”卡爾擺了擺手，“好了，說回正題吧，夏彌娜女士，我們是不是也該有點兒浮石鎮自己的軍事儲備了。”
夏彌娜挑了挑眉毛：“我可只是說需要一點兒人手來維持治安。你在浮石鎮有三條龍，一個七環的法師，一個高階的牧師，還有一個聖武士老相好，怕什麼……”
卡爾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水池中央在和泰婭玩水的莉莉安，出了一口氣：“我和那個淑妮的僕人沒有任何關係……”
“你騙不了青銅龍的眼睛。”夏彌娜並沒有理會卡爾的解釋，“如果只是普通的防務，浮石鎮的陣容堪稱豪華了。你只要不想拆了深水城，有這樣的實力應該是不至於受到武力威脅的，不是嗎？”
“有些東西，可以不用，但是不能沒有。”卡爾神祕一笑，“我們尚且算領主聯盟中的一員，想要獲取自己的利益還要被各處排擠。但我總不能用我有幾條龍來威脅別人吧？”
“所以呢？”
“未來，更多的貿易網絡、商業利益需要保護，我們可不能仰賴領主聯盟的鼻息生存。這筆錢，還真得出。”
這樣的軍隊雖然培養成本極大，又很難協同大軍團攻城略地，但卻可以憑藉恐怖的戰鬥力來執行許多危險的任務。
“培養這樣的軍隊，短則幾年，多則十幾年甚至幾十年，而且還得從小讓他們接受訓練……”
“但絕對值得。而且，在這特殊的時期，我們也不會缺兵員的，這還得謝謝龍巫教和領主聯盟了。”卡爾拍了拍夏彌娜的肩膀。
青銅龍疑惑地看着他。
“與龍巫教的戰爭，領主聯盟損失很大，也製造出了很多的戰爭孤兒，他們在深水城戰場區和碼頭區的棚屋裏瑟瑟發抖挨餓受凍呢。這個時候，德林格爾老爺就應該來充當救世主了！”卡爾哈哈大笑道，“深水城並不允許本地貴族擁有過於龐大的私人武裝，他們又只會僱傭、徵召青壯年即戰力，這些因爲戰爭而失去家園、父母的孩子，一定能在浮石鎮找到第二個家園。”
“你口中的新時代，需要這些小孩子來當犧牲品？”青銅龍狐疑地看着卡爾，“我絕不會容許你發起目的邪惡的掠奪和入侵戰爭，也不會允許你充當戰爭販子。”
“夏彌娜女士，我絕無意造成任何不必要的犧牲，但你需要明白一點。”卡爾的神情忽然嚴肅起來，他朝着夏彌娜伸出了一根手指，“新時代的到來，需要一場徹頭徹尾的變革，而變革，必定會帶來犧牲。直到枷鎖被徹底切斷。”
很快，在卡爾的運作下，雷納將浮石鎮的需求告知給了米爾特。或許是早有預料，又或許是並不在意，領主聯盟議會很快就通過了卡爾的申請。也算是還了卡爾重新溝通北境的人情。
當然，對深水城來說，這些基本無法貢獻任何稅收的人，恐怕舊貴族也巴不得將他們趕出城市，只是礙於影響才暫作收留。現在有人主動願意接盤，對方自然樂意免費贈送人力。
於是卡爾沒有花一分錢，就得到了一批質優價廉的孤兒。接下來的問題，就在於讓他們成爲一支怎樣的軍隊，以及讓誰來訓練他們了。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從明檀島僱傭幾個教官……但是至少他們需要幾個月的調養和治療。”
帕恩看着萬神殿裏這些暫住的孤兒，表情有些複雜。深水城送過來的這批戰爭孤兒有男有女，大都已經瘦得只剩下了皮包骨頭。絕對不可能短時間內就參加高強度的軍事訓練。
帕恩倒也能想到卡爾的算盤。
這樣的人，只要稍微給予一些幫助和關愛，他們大都能夠義無反顧地爲卡爾的事業去奉獻。無論是安姆還是塞爾，這些國度都會培養以孤兒爲主的尖刀部隊，這羣悍勇無畏的戰士是前鋒的最佳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