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蒼本人不介意,他操心的事可多了,沒空管弟弟。
白曦問起他才答,“哦,他心悅趙家姑娘,朕差闕火打聽過,趙家姑娘早已成親,覓得良緣。”
白曦不懂成親是什麼東西,只聽明白鬱池未能得償所願,“好可憐。”
鬱蒼冷嗤,滿不在乎地說,“男子生當立業,豈可困於兒女情長?他自己還有一筆爛賬沒有處理,可憐什麼?”
白曦素來不懂人間之事,聽到鬱蒼的大道理拍手叫好,“你說得對!多賺錢纔是最要緊的大事,什麼成親不成親,這輩子不成也沒關係。”
鬱蒼認爲兒女情長只會耽誤自己批奏摺的速度,得到白曦贊同,還拿糕點獎勵白曦。
白曦見有好喫的,又附和了幾句不成親的話,歡歡喜喜抱着糕點坐在一旁喫得正歡。
吳公公見鬱蒼把自己該死的觀念教給白曦,重要的是還把白曦教懂了,讓她也立志要學成鬱蒼這樣,背過身去不忍再看。
——蒼天吶,他們夏國這輩還有皇后嗎?
*
比起白曦關心鬱蒼和鬱池的和諧關係,後宮中妃嬪更巴不得他們吵起來纔好。
“皇上今年二十五歲,齊王十六歲,他們年紀有差,說到底齊王現在已經大了,萬一有點心思納妃娶妻,再生下孩子,都是長子。”
“齊王一日一日長大,到底何時才能去封地?”
“別說封地,他現在已經入朝爲官,未來根基穩固,我們生出來的皇子,誰不得客客氣氣喊他皇叔?”
大家不約而同地思索,鬱池在刺殺皇上的時候死掉該有多好,日後也少個絆腳石。
良妃找到王昭儀,她儀態端方的登門,儼然後宮之主的派頭。
一進門就拉着王昭儀的手,一口一個妹妹喊得親熱,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們是失散多年的姐妹。
王昭儀手臂浮起雞皮疙瘩,恨不得把良妃請走,有多遠滾多遠,別以爲她不知道麗婕妤的死跟她脫不開關係,她又不蠢。
“良妃娘娘,何事勞煩您親自登門?”
良妃停下寒暄的動作,心道王昭儀不識好歹,“昭儀妹妹,本宮清楚你不歡迎我,本宮來是有件事不吐不快。”
良妃給芍藥使眼色,芍藥取出一封書信交給王昭儀。
“昭儀妹妹,本宮調查到你之前獻上的《平野筆談》確實是真跡,皇上被觀星臺那位迷惑,才誤以爲是贗品,不然你現在一定是個嬪位,與本宮差一級就可以平起平坐。”
王昭儀死死地盯着手裏的書信,當初在延英殿獻書不成功,還叫她顏面掃地,把贗品當寶送給皇上,背地裏受到不少嘲笑,原來東西是真的?
“我憑什麼信你?”王昭儀沒失去理智,“良妃娘娘,你現在把東西給我,到底什麼意思?”
良妃想用懷柔政策,奈何王昭儀不見棺材不掉淚,她也得跟着下血本,“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想扳倒觀星臺的人報仇,需要我們聯手。”
王昭儀警惕,“良妃娘娘,並非嬪妾不想報仇,觀星臺那位是當今國師,身份貴重又深得皇上喜歡,嬪妾人微言輕,如何與您聯手?”
王昭儀揉捏手裏的信,用力到骨節發白,她沒說拒絕,也沒開口同意。
良妃的眼睛從她手上掃過,故意站起來往門外走,“今日本宮來錯,昭儀妹妹就永遠躲在自己龜殼裏,看觀星臺越來越高吧!”
良妃的腳即將邁出房間,終於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
“等等,良妃娘娘,我該怎麼做?”
良妃滿意輕笑,“聽我安排……”
*
晨光微熹,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今日陽光不強,朦朧地籠罩在雲層中。
白曦遺憾不能曬太陽,跑去多看了幾眼漂亮寶貝的臉蛋纔好受許多。
“我可真會找飯票,一找找到最美的!”白曦在心裏誇自己,突然被紙擋住視線,她挪,紙也跟着挪。
白曦把奏摺拍開,“漂亮寶貝你什麼意思,不給我看嗎?”
鬱蒼還真不想給,哪有人如此露骨地盯着旁人看?
鬱蒼識時務沒說出口,難得和她提了件正事,“剛纔的奏摺,寫的是你的事,早朝時朕顧忌你的想法沒立刻決斷,你自己怎麼想的?”
白曦第一次收到有人寫給自己的奏摺,繃緊小臉,鄭重地把自己拍飛的奏章撿回來,大聲朗讀。
“口奏比下,您生辰將近……漂亮寶貝,你要過生日了!!”白曦再一次把奏摺丟遠,這次是鬱蒼親自撿回來。
他倒要看看什麼是“口奏比下”,鬱蒼定睛一看,心頭的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白曦,啓奏陛下,你是怎麼念成口奏比下的?朕在觀星臺爲你找了那麼多書,你一本都沒看嗎?”
白曦否認,“我不是一本沒看,我是一個字都沒看。”
土包子白龍誠實得差點把鬱蒼氣暈。
鬱蒼懶得和她講道理,指着奏摺同她複述裏面的事,“朕生辰需要測算吉時開宴,以前此事是欽天監的活,現在欽天監被朕撤走改爲觀星臺,你願意做嗎?不願意朕替你回絕。”
鬱蒼猜不準白曦的心思,她那麼懶,只知道喫,應該不會同意這種麻煩事吧?他到時候隨便捏造一個時辰開宴好了,反正他也不在乎什麼吉時不吉時。
鬱蒼想是這麼想,自己都沒發現,他把奏摺拿給白曦的時候,心裏蘊藏幾分期待。
白曦沒骨頭似的坐在椅子上,她確實很懶,唯一的愛好就是喫,但是——
“漂亮寶貝過生辰,我一定要給你選個超棒的時辰,這件事你儘管交給我,我會給你賜福的!!”
白曦信心滿滿,不是她吹,夏國的氣運都在她手心裏,摸個吉時出來再簡單不過,但是她不打算隨便瞎摸,人類生辰一年一次,是重要的大日子,得精心挑選才行!
啊!她可真是個寵信徒的好祖宗,漂亮寶貝有她當祖宗,做夢都該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