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眼前的女孩接觸了一會兒之後，封鳴就能明顯感覺到這孩子是一個特別有主見的人，所以纔會直接問她，是否直接跟她談合作，還是等家裏的大人回來再說。
對面恬靜的女孩點頭說：“封主編，您可以直接跟我談。”
封鳴臉色也變得鄭重嚴肅起來，他首先表示他特別喜歡宋清清的故事，除了她投稿的那一篇之外，她筆記本上寫的另外四個故事，他都希望有合作的機會。
至於稿費，雜誌社方面可以給她知名作家的稿費水平。
說完這些，封鳴卻沒能從女孩臉上看到驚喜的表情，她依然是風輕雲淡的樣子。
封鳴之前也沒少接觸過像她這般年紀的小作者，那些孩子得知自己擁有幾塊錢的稿費，無一不是歡欣雀躍。
“西樓同學，你如果有自己的想法，也可以提出來，我們雜誌社方面會根據實際情況，綜合考量。”
宋清清看着主編，態度誠懇地說：“封主編，我想用另外一種方式跟雜誌社合作。”
“好，你說說看。”
自從決定投稿之後，宋清清也特別留意了一下關於稿費方面的情況。她知道封主編，剛纔說的合作方式，對於她這個初出茅廬的小作者來說，確實非常優厚。
不過，她之前和季大哥在一起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他打電話和別人討論一本技術書籍出版的事宜。季大哥說，他不要一次性的稿費，他要發行量的分成。
季大哥掛斷電話後，宋清清還跟他討教了一下，爲什麼不要一次性的稿費？
季大哥說，對自己的著作有信心，又不缺錢，沒必要一次性把自己心愛的東西賣掉。他自認爲那本技術書以後會成爲計算機專業的工具書，發行量不會低。
大概是覺得她對這方面比較感興趣，又多說了幾句。
他說，發達國家都特別注重版權意識，很多作者的作品是分很多種版權出售。
比如，在雜誌社連載的小說，以後還可以賣給動漫公司、電視臺、出版商等。
宋清清覺得現在的自己也不缺錢，她也可以幻想一下未來自己的作品可以開發出更多的價值。
所以她跟封主編說，她和雜誌社僅限於連載的合作，後續的版權她不打算全部賣出去。
封鳴聽完之後，表情變得更加鄭重，他也好奇地問了一句說：“西樓同學，你的家人是不是也有從事寫作方面的工作？”
宋清清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她把自己合作的前提又重複了一遍，最後說：“封主編，如果您覺得沒有問題的話，可以隨時做合同。”
合同？
這個詞從十幾歲的女孩口中說出來，封鳴還是有些驚訝的。
封鳴說：“好的，西樓同學，我一會回去就做合同，明天上午如果你有空的話可以到我們雜誌社來，籤合同。”
宋清清猶豫了一下，說：“封主編，你們雜誌社對面好像有個公園對吧？這樣吧，明天上午10:00，我在公園裏面等您。到時候您直接把合同帶過來，可以嗎？”
“行，沒問題，那我們明天上午10:00見。”
這天晚上，秦冬青和秦秋白回家後都明顯感覺到清清心情不錯，眉眼帶笑，嘴角彎彎。
秦秋白忍不住說：“清清，有什麼好事沒通知我們呀？”
和雜誌社合作的事情，宋清清想要暫時保密，等到雜誌出來之後再說。
她說：“沒事兒，就是覺得夏天能喫上西瓜的日子，真好。”
對於以前的清清來說，西瓜是稀罕物，那家人可不會給她喫西瓜。而且還指揮她把他們喫剩下的西瓜皮再切一切，用來涼拌。
在那個家裏，她只吃過涼拌的西瓜皮。
來京之後，她幾乎每天都能喫到西瓜和各種水果。
宋清清去洗澡之後，秦秋白纔跟她姐姐說：“其實今天的西瓜是楊教授給的。”
秦冬青注意到，弟弟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有些嚴肅，便問道：“楊教授還說什麼了？”
今天，秦秋白去火車站交接貨物，把貨送給經銷商之後，秦秋白就帶着一部彩電去了楊教授家裏。
秦秋白在許州得以脫困，多虧楊教授的幫忙，之前瞭解到，楊教授家裏只有一臺黑白電視，他就想下一批彩電來的時候，給楊教授送一臺過去。
楊教授一家子都特別有原則，彩電留下，秦秋白得把錢拿走。
秦秋白最終只能象徵性地收了一千塊錢，說是批發價。
接着，楊教授的兒子和兒媳婦就帶秦秋白去他們樓下的房子參觀了一下，有些緊張地問他說：“你覺得清清會喜歡這個房間嗎？”
原來，楊教授之前說，要認清清當孫女，不是說說而已。
而且他的兒子和兒媳婦似乎也很期待。
秦秋白假裝鎮定地說：“你們怎麼這麼早就準備起來了？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是先徵詢一下清清的意見。”
楊教授的兒媳婦說：“那是當然的！我們只是想先把家裏佈置起來，如果孩子喜歡當然更好。倘若她不同意，以後可以當成親戚往來，平時沒事的時候到家裏來住幾天，也挺好。”
回來的時候，他們往秦秋白手裏塞了一堆喫的，都是投餵給清清的。
“姐，楊教授的意思是，這個週日讓清清去他們家裏，然後把事情說開，徵詢清清的意見。”秦秋白非常沮喪。
秦冬青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所以你的想法是？”
秦秋白說：“我的想法是不捨得！清清是咱們家的孩子！”
秦冬青心裏也不捨得，家裏多了個孩子，熱鬧很多。而且她也明顯察覺到，弟弟因爲家裏多了個孩子，比以前更加有責任心也更加成熟。
可是，清清跟着他們未必是最好的選擇。
誰知道那些混亂的事情會不會再捲土重來？
秦秋白似乎也想到了自己曾經坐過牢的事實，對比之下，楊教授一家都是知識分子，身家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