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名字，李浪頓時滿臉愕然，呼吸不由急促了起來。
雖然已經對那個女人看淡了很多，但突然被提起來，那道窈窕的身影還是瞬間出現在了李浪腦海中。
深吸了一口氣，李浪試探着問道：“你說的寧初雪，是天京寧家的那個寧初雪？”
“你認識？”宋紅娘古怪打量着李浪。
李浪趕緊搖頭否認，搪塞道：“聽說過，聽說那個寧初雪是一等一的美人兒，只是沒有見過，沒想到她竟然是你的徒弟啊。”
“嘿嘿，是啊，那丫頭長得跟仙女似的。”宋紅娘咧嘴一笑，但旋即似乎又有些惱怒，嘆了口氣：“不過，那丫頭雖然長得漂亮，但總會被一些畜生盯上。我聽說那應該是六七年前的樣子，有一個天京的富家少爺看上了初雪，非要娶初雪爲妻，還鬧得沸沸揚揚。對了，那個混賬小子好像也姓李，跟你一個姓。”
聽到這裏，李浪嘴角抽了抽，心道：沒有好像，那應該就是我。
但是，嘴上還是擠出一絲微笑：“老爺子，你開什麼玩笑，我從來沒有去過天京，而且，聽你這意思，那個人說不定真喜歡寧初雪，想要娶人家呢。”
“我呸！”似乎提起那個糾纏寧初雪的傢伙，宋紅娘就一肚子氣，直接吐了一口唾沫，唾沫星子差點兒噴到了李浪臉上：“什麼喜歡啊！所有的男人都是一個德性，說什麼一見鍾情，哼，不過是見色起意而已。再說了，據我所知，那個糾纏初雪的小雜種就是一個無所事事的紈絝二世子，還號稱什麼天京第一紈絝，也幸虧那個小雜種被拒絕後，莫名其妙消失了，否則的話，老頭子我非要把他揪出來，吊在初雪面前狠狠打一頓，讓初雪解解氣。”
你這老東西，能不能別一口一個小雜種的叫着。
李浪拳頭握起，真想直接給宋紅娘來一拳，讓他閉嘴。
但想起他都快死了，自己跟一個死人較什麼真啊。
“咳咳，老爺子，你都快死了，沒必要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生氣。”李浪寬慰道：“不過據我所知，那個說要娶寧初雪的青年是個才俊呢，人家不但長得帥，上學時雖然很搗蛋，但卻是個學霸，據說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對了，我還聽說了，他文武雙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呢。”
誇自己的時候，李浪從來不會臉紅。
宋紅娘瞟了李浪一眼：“你似乎對那個小雜種很瞭解？”
“額……聽說，聽說而已。”李浪趕緊掩飾道：“老爺子，該說的話你說完了吧？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他真害怕宋紅娘再一口一個小雜種叫着，聽起來太彆扭。
宋紅娘似乎也罵夠了，擺了擺手：“你走吧，小子，我看人很準的，那個小雜種肯定跟你沒法比，嗯，我馬上要死了，麻煩你幫忙把青子給我叫進來，我再跟他交代幾句。”
看着剛纔氣呼呼罵自己，說話又中氣十足的宋紅娘又萎靡不振地歪坐在太師椅上，李浪嘴角不由狠狠抽搐了兩下。
這個老雜毛罵人的時候看起來根本不像是要死了，現在不罵了，又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了。
“你真要死了？”
“嗯，真要死了。”宋紅娘輕輕點了點頭：“你不要難過，生死乃人之常情……”
“不是，老爺子，我在想你能不能晚點兒死？”李浪打斷了宋紅娘的話。
宋紅娘眉頭一擰：“啥意思？”
宋紅娘一怔，突然發現自己似乎看不透李浪了：“小子，你不傷心？”
李浪抓起桌上的三樣東西：“我爲什麼要傷心？十億軟妹幣，名單，生命原液，每一樣都價值不菲，我得到了這麼多好東西，有什麼好傷心的？”
“咳咳，是啊，有什麼好傷心的啊。”宋紅娘幽幽一嘆，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將死之人，雖然早已把生死看淡，但還是希望自己看中的人能夠流露出一絲悲傷，這也算是對他最好的慰藉了。
“對了，老爺子，在您死前，有件事我感覺有必要告訴您。”站起來，李浪走到門口，忽然又停了下來。
宋紅娘擡頭，等待李浪的回答。
“老爺子，我其實就是您嘴裏那個小雜種。”
說完，李浪轉身逃也似跑了。
良久，宋紅娘的房間裏傳出了爽朗的大笑聲。
“哈哈，哈哈，我自以爲看透了一切，卻沒想到，最終還是走了眼。不過，這或許也是命中註定啊，初雪，初雪，你這丫頭，註定跟那個混賬小子糾纏不清了啊。”
沒有人聽出宋紅娘是悲是喜。
但是，李浪把青子叫進去之後不到半個小時，青子就出來了。
李浪並沒有走，他看得出來，宋紅娘撐不了多久了。
青子告訴李浪，宋紅娘走了，走得很安詳，臨走之前，嘴角是掛着笑的。
“李哥，我以前混蛋，遊手好閒，自從跟着老爺子後，學會了很多。”青子眼眶有些發紅，似乎在強忍着淚水：“老爺子說，以後讓我跟着你混，一切都聽你的，他還說，你的確是大才，只要不被慾望迷失了雙眼，前途不可限量。”
“他總算說了一句好話。”李浪拍了拍青子的肩膀：“老爺子的身後事就交給你了，以後你就是我兄弟，等你處理好了老爺子的事後，來找我。”
說完，李浪沒有再多說什麼，但轉身的剎那，眼眶也微微有些發紅。
有些人，雖然相識不久，但卻似相識多年。
有些人，雖然認識了一輩子，到頭來卻依舊陌路。
李浪跟宋紅娘顯然屬於前者。
不知爲何，李浪跟宋紅娘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那種忘年之交，發自內心，沒有任何理由。
李浪甚至相信，如果早些年認識，李浪跟宋紅娘可以稱兄道弟。
但如今，一切都只是枉然了。
離開紅燈小屋後，李浪發現馮明遠依舊在外面等着。
“姐夫，你終於出來了，嘿嘿，沒想到你能堅持一個小時，厲害啊！”馮明遠衝着李浪伸出大拇指。
馮明遠這是感覺李浪進紅燈小屋是辦事去了。
李浪當然是去辦事了。
不過不是馮明遠想的那樣。
但李浪也沒解釋，只是送給了馮明遠一個白眼：“你太小瞧我了，平常我都是一個小時起步。”
“真的？”馮明遠滿臉崇拜，彷彿想到了什麼，忙壓低聲音問道：“姐夫，上次我在你住的地方看到的那個娃娃是哪裏買的？聲音太真了，身材太炸了，能不能……”
李浪一愣，莫名其妙道：“娃娃，什麼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