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伊人卻滿臉不解，安慰了於彤兩句，趕緊問道：“李浪，你別嚇到彤彤，她有些內向，又剛剛大學畢業，在我這裏工作的時間也不長……”
“楚楚，你先別說這些，李浪把我們都叫進來，肯定有什麼話要說。”陳漁打斷了楚伊人的話，問李浪：“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你們的藥，的確是假藥。”李浪此話一出，空氣彷彿一下子凝固了。
“不可能！”楚伊人第一個否認，“李浪，你剛纔不是說了嘛，那個病人是因爲酒精的作用才發生那種反應的，根本不是藥的問題，你現在突然又說我賣假藥，這，這是不相信我的人品嗎？”
“我當然相信你的人品。”李浪知道楚伊人聽到這個消息絕對無法接受。
但正因如此，李浪必須要查清楚，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如果假藥氾濫的話，可不僅僅是楚伊人的診所要倒閉，楚伊人被追究律法責任的問題，甚至更有可能會吃出人命。
但如果自己在外面就說出真相，楚伊人這家剛開的診所恐怕就徹底廢掉了。
所以，李浪這才先把那個中年女人給治好了。
“楚楚，你先彆着急，我說藥是假藥，並不代表我懷疑你賣假藥，只是這中間肯定有什麼疏漏的環節。”李浪目光落在了於彤身上：“這家診所除了楚楚你之外，是不是就只有她了？”
“對，因爲我這家診所剛開，沒什麼名氣，根本沒有人願意來這裏的，彤彤剛畢業，也沒找到什麼工作，我看她很好學，所以就請她來了。”楚伊人解釋道。
李浪點了點頭，盯着於彤問道：“你知道假藥是怎麼回事嗎？”
於彤使勁搖頭：“我，我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
“你不知道？”李浪冷笑道：“那麻煩你去幫我把那個病人喫的藥拿一份過來。”
於彤看了楚伊人一眼。
楚伊人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催促道：“彤彤，李浪是我的朋友，他讓你去拿你就去拿。”
“我，我……”
“怎麼了？”楚伊人終於看出於彤的反應有些不對勁了。
撲通！
於彤卻突然間跪倒在地，渾身止不住瑟瑟發抖，失聲叫道：“楚，楚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而且，我，我真的缺錢，我，我這才換了藥，可我不知道那種藥會害人啊，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轟！
一句話，楚伊人瞬間瞪大了眼睛，腦海宛如被什麼東西炸開了一樣。
“彤彤，你什麼意思？”
李浪冷聲道：“還有什麼意思，之前那個病人喫的藥被換成了假藥。呵呵，其實在我剛來的時候，我就注意到她的表情有些不對勁，目光躲閃，而且，在看到我把那個女人治好後，她明顯鬆了一口氣。”
李浪走到於彤面前，一把將於彤拉了起來，直視着對方的眼睛：“說吧，誰讓你這麼做的？”
於彤明顯被李浪的氣勢嚇壞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會害人，求求你不要問了。”
楚伊人臉色很難看。
但她不是聖母，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刻轉身去拿了兩盒藥：“這就是那個病人喫的藥。”
可待打開盒子後，發現裏面的東西竟然完全不一樣。
其中一盒明顯是真的，但另一盒裏面的東西卻有些粗製濫造，一看就是假的。
“於彤，你，你把裏面的藥給換了？”楚伊人氣得臉色發白，直接把手裏的藥盒扔到了於彤的臉上，渾身止不住顫抖：“我那麼信任你，你竟然害我，你當時說找不到工作，說你媽生病，我看你可憐聘請了你，把診所的大部分工作都交給你，還努力把自己懂的都教給你，我把你當成姐妹，你，你竟然這麼對我？”
“楚姐，楚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啊。是有人找我，說這種藥吃了不會有事，還說如果賣出去一盒會給我二十塊錢的抽成，我，我媽病重，我真的缺錢啊。而且，那個人還說了，會幫我調查我爸的線索，我一時鬼迷心竅，楚姐，求你原諒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於彤聲淚俱下。
看那樣子，不似在說謊。
楚伊人把自己都氣哭了，她現在只剩下傷心，卻沒聽出於彤話裏有話。
陳漁畢竟是警察，聞言立刻抓住了於彤話裏的關鍵：“你什麼意思？是有人故意讓你這麼做的？對方是誰？”
於彤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叫初哥，他說曾經在一個叫鳳雀樓的地方見過我爸，還說我爸也在鳳雀樓上班，能幫我找到我爸。”
“你說什麼？鳳雀樓？”李浪忙問道：“你知道鳳雀樓是什麼地方嗎？”
於彤一個勁搖頭：“我不知道，我從小就沒有我爸的記憶，我媽得了性病，需要常年吃藥，她告訴我，當年她也是無意中懷了我，只告訴我我爸叫於泉，但更多的，卻沒說，所以，我自己憑着努力考上了大學，我心裏一直想找到我爸，但，但這麼多年來，我都沒有線索，這次好不容易有了線索，我不想放棄，楚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於彤邊說着，再次跪下，向楚伊人磕頭懺悔。
楚伊人就那麼站着，眼淚宛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而下。
陳漁則望向李浪：“怎麼又是鳳雀樓？”
李浪看得出來，這個於彤也是受害者，她應該是被人利用了。
可讓李浪沒想到的是，於彤竟然是於泉的女兒。
如果所料不錯，於彤的母親應該是當年於泉玩過的其中一個女人，然後無意中懷孕了，這才生下了於彤。
“造化弄人啊。”李浪感慨了一句：“楚楚，你也別生氣了，先立刻把你診所裏的假藥重新清理一遍。”
又對陳漁道：“待這裏的假藥重新清理後，你把人帶回去好好審問審問，順便去問問於彤的母親。尤其是找到那個初哥，這件事竟然涉及到了鳳雀樓，恐怕假藥的事不僅僅是楚楚這家診所……”
話還沒說完，李浪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拿起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李浪接起，只聽裏面傳出一道慌張的聲音：“是李小友嗎？我是高明，人民醫院的副院長，咱們剛剛見過面的。”
李浪一怔，心裏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哦，高副院長，您怎麼這麼快給我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