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辦公室並不大，只是看上去有些亂糟糟，地上桌上到處散落着圖紙，打開門的時候，帶起一陣風，幾張圖紙飛來飛去。
陸遠伸手去撈，沈凝不耐煩道：“不用管，都是廢紙！”
小黑板上用圖釘釘滿了各種術型草圖。
其中一幅，上面寫着“垂拋回落指向”，後面還打了三個大大的問號。
陸遠向沈凝解釋了境界天火的來源。
這不算祕密，因爲無論林檎還是第一法研究院都對此知之甚詳。沈凝想知道，只是一個電話的事情。
當然，對於系統顯示的“創世餘火”一事，陸遠隻字不提，這纔是他身爲一名修士最大的祕密。
沈凝坐在桌前，雙手支成塔形，這個姿勢通常是幕後反派專屬。
但考慮到幕後反派通常膚色較白，與他這位黑臉大漢完全不搭界，所以這個形象只能代表沈凝在很認真的思考。
“兩個方案。”思索許久之後，沈凝最終開口道。
“要麼你出讓境界天火的外丹，我們無底歸墟會給你一筆豐厚的補償。”
剛纔沒能燒穿閘門，並非境界天火無效，而是陸遠一次激發的境界天火不夠徹底摧毀閘門中的防禦術型。
陸遠的身體目前只能容納大約100靈的異種靈力，這是因爲他的身體還未進行過深度靈力改造。
但如果將這枚外丹轉移到一名1星煉修身上，絕對可以激發出足夠的境界天火，沈凝對此很有信心。
但陸遠很堅定的拒絕。
“境界天火是我最強的攻擊手段。”他不卑不亢道，“我還要參加御前比武，希望沈工理解。”
沈凝聞言點點頭：“那位大人物一直關注你，放心，我不會爲難你。”
陸遠心道，又來了！
到底是哪位大人物就不能說清楚嗎！
透露個名字很難嗎！
“那就第二套方案吧，增加你自身境界天火靈力的容量。”
“怎麼增加？”陸遠問。
“有一種很罕見的外丹，型號名滴水青陽，需要定製，很貴。”
“多貴？”
“你是九越任命的華族使節，滴水青陽可以送給你，但你八千萬的裝備採購額度會被清零。考慮一下吧。”
陸遠思考片刻。
境界天火幾乎是無法防禦的攻擊手段，但受到異種靈力的制約，他並不能隨意揮灑，戰鬥中受限較大。
否則單挑北嶽那一場根本花不了一分鐘，統統燒成烤串！
如果能夠增加境界天火的容量，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提升。而且還能爲無底歸墟打開第二道閘門。雙贏。
“成交！”
“很好。”沈凝讚許，“滴水青陽工期大約需要兩週，你先住下吧。”
在陸遠離開之前，沈凝遲疑片刻。
“嗯……要麼順便把丹田強化一下吧，算送你的。”
“你去找林正賢，就說是我說的。”
“去吧。”
陸遠鞠躬道謝後離開。
~~~
陸遠不知道的是，林檎小時候就在無底歸墟長大。一次意外的神煉事故，她的父母工傷去世，她是爺爺一把手帶大的。
所以林檎就是在無底歸墟小公主，這裏上點年紀的煉修都認識她。林檎的志向是早日三花畢業，回到太虛動力實驗室幫爺爺。
她知道，這座實驗室的研究耗費了爺爺一生的時間。
對於陸遠的去而復返，林檎還是比較奇怪的，她原本以爲陸遠挑裝備還要挑一段時間。
聽聞沈凝的安排之後，林檎老大不樂意，她比較討厭沈凝隨便指揮她爺爺。
倒是林正賢本人毫不在意。
“既然沈工說了，那我稍後親自爲你研究一個強化方案吧。”
“不過陸遠同學，你現在不急的吧，要不要一起參觀老朽的實驗室？”
“如果沒興趣也沒關係，你可以在接待室等我們一會。”
沈凝雖然沒有惡意，但爲人處世太直接。林正賢這樣平易近人令人心情愉快。
“樂意至極。”陸遠笑道，“但如果我聽不懂，你們可不要笑話我。”
“那我們就從最基礎的說起。”林正賢同樣笑道，“我很喜歡給學生上課。”
。。。
太虛動力實驗所，研究的是在太虛中產生動力並移動的方法。
而想要理解【太虛】，必須首先理解【宇宙】和【世界】之間的區別，儘管這兩者常常被混爲一談。
【宇宙】上下四方謂之宇，古往今來謂之宙。宇宙是一個絕對的概念，所以宇宙只有唯一一個。宇宙包含了無窮多的星系、星雲和塵埃，以及矢量永遠指向前方的時間。
【世界】不是一個絕對概念，它是一個認知上的概念。
一名原始人，他生活着的那處山谷，就是他的世界。因爲山谷之外，他一無所知。
一名古代人，他生活着的那片大陸，就是他的世界。他並不知道在海的盡頭並不是深淵，而是另一片富饒的大陸。
對於一個文明來說，世界的定義更加複雜，它指的是這個文明能夠了解並踏足的範圍。
衆所周知，宇宙中，有智慧生命居住的星球是極其稀有的。甚至從整個宇宙尺度來說，連星球本身都是極其稀有的。
宇宙的絕大部分，都是空無一物的虛無。比如仙女系和銀河系之間，有着漫長虛無的空曠空間，這些空間算不算某個【世界】的一部分？
這個哲學上的問題曾困擾華族許多年，直到南羽修士用數學方法給予瞭解答。
在《超維宇宙的幾何性質》中，南羽修士用數學幾何推導出一個不爲人知的維度。
這個奇怪的維度是連續的但不是平滑的（處處連續且處處不可導），在幾何形態上它像樹根一樣分叉曲折。
這個維度垂直貫穿平面宇宙，留下無數個交匯的單維紐結。
南羽修士極爲敏銳的發現，這些交匯的紐結，與智慧生命的誕生有着重大相關性。
南羽修士將其命名爲【太虛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