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沒有立即表態，而是帶着兩人走進辦公室，撥通內線：
“讓陳祕書過來。”
白思禾也跟着走進去，一眼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另一個女孩。
她看起來不是很健康，皮膚是病態的白，整個人瘦得皮包骨，頭上戴着一個純白的毛線帽子，勉強襯得臉色稍微好一點，不過精神頭倒是挺足，沒有病懨懨的。
見白思禾看她，葉蕭林替女孩開了口：
“這就是我今天給你介紹的人，慕絨。”
呦，還是複姓。
女孩這才知道白思禾就是要來籤她的人，趕忙向她伸出一隻手：
“白總你好，我叫慕絨。”
那隻手瘦骨嶙峋，上面還有針孔留下的痕跡和淤青。
但她一開口，白思禾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和她握了握手：
“你好，你的那首《四季》我非常喜歡。”
沒錯，眼前這個女孩的聲音，正是葉蕭林放出的錄音中，那個被白依純強迫“自願賣歌”的聲音。
沒想到葉蕭林居然這麼好心，不但幫女孩澄清，還給她治病。
聽她這麼說，慕絨的眼睛亮了亮：“葉總說，《四季》的版權在初禾娛樂，如果我也能順利進去，是不是有機會唱自己的歌？”
“當然，不過前提是你的身體養好，而且嗓音適合。”
雖然情理上，這首歌理應屬於慕絨，但從法律角度講，版權已經在初禾了。
作爲一個商人，白思禾不會把好的作品交給不適合的人，把原本應有的商業價值埋沒。
慕絨點點頭：“我明白的，原本寫那首歌的時候，也是因爲自己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少，纔會那麼重視它。”
“可現在不一樣，林總幫我調理之後，我覺得身體越來越好，他說再有一個月我就能徹底康復。”
“以後我肯定還能寫出更好的作品，但是白總，”她看着白思禾，一臉的鄭重：
“如果你真的覺得我條件不符，請一定要把它交給最適合它的人，它就像是我的孩子，我希望它有個好的歸宿。”
“你放心。”這是肯定的，白思禾答應一聲。
這時，有人敲了敲門，葉蕭林冷聲道：“進來。”
從外面走進來一個帶着金絲眼鏡的年輕男人，他徑直走到葉蕭林面前，垂首：
“葉總，您找我。”
原來他就是陳祕書。
葉蕭林用下巴示意他看那個理直氣壯站在屋裏的樊可可，然後皺眉問：
“怎麼回事？”
陳祕書是專門負責管理實習生相關問題的，他側頭打量樊可可一眼，然後解釋：
“她叫樊可可，業務部的實習生，昨天第一天上班，就打翻水杯損壞了電腦主機。”
“在打印文件的時候，明明只需要二十二份，她多按了一個鍵，打印出了二百二十二份。”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損失，她在昨天下午不知怎麼想的，硬要替保潔拖地，結果幅度太大，誤傷了名盛的蘇總，還撞人家懷裏去了。”
“蘇總當即取消了合作，預計損失高達二十六億。”
“闖了這麼大的禍，整個業務部情緒都很低落，她卻沒有好好反省，反而湊過去跟同事閒聊，美其名曰和他們好好談心，爲大家加油。”
陳祕書嘆了口氣：“我也是不得已纔開除了她，結果半夜的時候她給我打了四十多個電話，就爲了讓公司支付她兩百三十塊的實習工資。”
“考慮到她給公司帶來的損失，我沒有同意。”
白思禾想過樊可可被辭退肯定是做了什麼蠢事，但沒想到會這麼蠢。
反正書裏沒提過她犯了什麼錯，後面她跟着葉蕭林之後，偶爾也會出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失誤，葉蕭林不但沒生氣，反而覺得冒冒失失也是她的閃光點之一。
只是現在……
葉蕭林的臉，比樊可可已經不能開機的手機屏幕還黑。
這下，白思禾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葉蕭林似乎沒有像書裏寫的那樣，對頑強不屈的樊可可一見鍾情。
難道是她提前把人帶上來的原因？
樊可可沒能在樓下等一天，不能凸顯出她的執着？
牙敗！
安靜了一會，樊可可纔開口，倔強道：
“該賠的我會賠的，但一碼歸一碼，我的工資你們沒有權利剋扣！”
auv，你可憋說了。
白思禾差點直接去捂住她的嘴。
那是二十多個億，不是二十多塊！你拿什麼賠？
你這個草根出身的後宮，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葉蕭林聞言，從抽屜裏拿出錢包，抽了三張百元大鈔，兩指夾着遞給她。
樊可可毫不客氣地收了，然後在自己的卡通零錢包裏翻找半天，找給他七十塊，裏面還有兩個鋼鏰。
葉蕭林沒有接。
樊可可硬氣地大步上前，把錢拍在他辦公桌上：“我雖然窮，但我不會隨便佔人便宜！”
一轉身，放在桌上的小摞文件，被她胳膊全掃在了地上。
白思禾眼神放空，只覺得自己靈魂都從身體裏飄了出來，此時正跪在地上仰天長嘆。
天吶，這是哪個古早文裏出來的笨蛋女主！
這樣冒失的性格，可愛之處在哪啊！
誒等等！
白思禾突然回憶起陳祕書說過的話。
樊可可撞進蘇總懷裏了？
應該是蘇睿吧？還是蘇澤？
這不就是她想找的人嗎？用來治療恐女症的那種笨笨的傻白甜！
葉蕭林顧不得散落一地的文件，指着門口的方向，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滾！”
說完，他又深呼吸了一次，調整好情緒，看向白思禾：
“她是你帶來的人，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怪她，也不需要她賠償什麼，唯一的要求就是以後不要再讓我見到她了。”
還挺大度。
可這不是你的後宮嗎？
就這麼趕走了？
白思禾愣愣地點頭。
葉蕭林原本還以爲難得相見，能趁機和白思禾多說幾句話，但因爲樊可可的出現，他早就一肚子怒火了。
爲了給心愛的思禾留下完美的印象，他不得不放棄今天的見面機會。
“你們先回吧，我還有事要處理，思禾，慕絨就交給你了。”
待三人走了，陳祕書也已經把文件重新擺放整齊，葉蕭林揮揮手讓人出去。
等辦公室只剩他一個人的時候，他才靠在椅背上，長舒一口氣，捏了捏眉心。
如果不是思禾在場，他肯定要讓那個叫樊可可的白癡賠償損失。
賠不起？那就賣掉算了。
那張臉怎麼也值點錢，雖然挽回不了多少，起碼心裏舒服。
什麼，她是女人所以不能這樣做？
在他龍王的字典裏，沒有這句話。
除了思禾外，其他的女人對他來說沒有特別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