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個樣子,白思禾也謹慎地左右看看。
他怎麼偷偷摸摸的?難道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比如偷了誰的電瓶?
她走過去,低聲且嚴肅地勸誡:“爸,犯錯不可恥,不敢直面錯誤纔可恥!”
“什麼玩意。”白天“嘖”了一聲,薅着她的袖子把她往角落裏拉:
“你趕緊換個打扮,別讓人認出來!”
白思禾聞言,從隨身的包裏拿出兩隻口罩,分給他一隻。
一邊戴,一邊問:
“你借高利貸了?”
白天就是個憨憨性格,這種事他還真能幹出來。
“不是!”白天也戴上口罩,反問:“沒人跟你說嗎?白氏公司破產了!”
白思禾這幾天心思都撲在其他事情上,完全沒關注白家的公司。
不過根據她最開始的推測,過了這個年,白家那個公司只會更加艱難,很難撐過這個春天。
沒想到這麼快。
不等她開口,白天解釋道:“你大伯他們現在就在樓裏等着咱們,說要來初禾上班呢!”
白思禾一臉驚訝,看向白天的眼神都帶了些不可思議:
“爸,厲害啊,你是怎麼知道的?”
看來只給他安排個閒散職位,確實有點小瞧他了,起碼這個書中女主的老爹,還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
白天拽拽身上皺巴巴的衣服:
“我怎麼知道?我跟他們碰上了,一羣人抓着我啊!還好我跑得快!”
白思禾乾笑一聲。
能從那幫人手裏逃出來也是一種本事,對吧。
嗯……怎麼不算呢?
“這麼躲着也不是辦法,遲早要面對他們的。”
她並不想讓白傲和白雄兩人,甚至他們的子女進入初禾。
原因無非是兩點,第一,之前不管是在白家,還是白氏的公司,他們對白天從來都不好,不但沒給他任何實權,更是百般排擠,生怕他積攢出一丁點的聲望。
第二點則是,白家的公司之所以會破產,很大原因是他們各有異心,只在乎自己這一派系能不能得到利益,不顧公司死活。
白思禾可不願意把自己的公司作爲他們的戰場,於她而言,初禾就像是自己的孩子,哪怕不夠數一數二,也是她眼中最優秀的。
她不允許任何人打它的主意。
忽略了白天的挽留,白思禾摘下口罩,向樓內走去,還沒到電梯間,就碰上一夥人。
他們大概有十幾人,大部分都是衣着靚麗年輕人,爲首的兩個人看起來年紀大了些,正是白傲和白雄。
見到白思禾來了,他們全都圍了上來,擋住她的去路。
白傲拿出長輩的架勢,一臉慈愛,笑呵呵地開口:
“思禾來啦!”
那語氣,就像他纔是這裏的主人一樣。
“大伯,三叔。”白思禾和他們打了聲招呼,禮貌而又疏離。
聽見她如此客氣,白傲和白雄對視一眼,覺得穩了。
“是這樣,咱們家公司不是最近出了點小問題嘛,你也知道,現在整體家電市場都不景氣,特別是因爲網絡衝擊,線下實體店也很難經營。”
“但是我們好歹在商場這麼多年,經驗也足,決定來你這裏幫着點,”他一臉擔憂地給白思禾灌輸着:
白雄也跟着插話:“沒錯,再說咱們白家那麼多青年才俊,哪個不比你有經驗?我們也是考慮到你的名聲,如果他們出去打工,外人還指不定怎麼說你呢!”
“怎麼說咱們也是一家人啊,你有公司不讓自家人來幫襯,找一堆外人,顯得你多無情義?以後誰還敢跟你們合作?”
他一副“我全是爲你考慮”的樣子,說出的話卻全是貶低,好像沒了他們,初禾還沒發展就在走下坡路一樣。
白思禾在他身後掃了一圈,也沒看到他口中的青年才俊在哪裏,盡是些只會憑着關係作威作福的吸血蟲。
“可以啊。”她點點頭。
“還是思禾聰明,識大體!”
白雄聽到想聽的,心中滿意極了,得意地看了白傲一眼。
就算當了老闆,小丫頭也還是小丫頭,她能懂個什麼?等自家人全都進了公司,以後還不是他們來做主?
白思禾把他的表情收入眼底,對衆人笑了笑:
“不過,我公司纔剛起步,養不起閒人,這裏大部分都是技術型人才,咱家人好像沒誰能吃得了這碗飯,剩下的工作倒是不需要技術,但也要面試,經過考覈篩選。”
“二叔這麼爲我考慮,你肯定也不希望別人在背後說我任人唯親吧?”
這句話,把白雄噎得上不去下不來的,不知該如何反駁。
白思禾看了眼腕上的手錶,對他們點點頭:“時間不早,我也該上去了,那大伯三叔,我們的招聘渠道可以在官網查到,歡迎大家投簡歷。”
說完,她不再停留,擠出人羣上了樓。
到了辦公室,第一件事就是吩咐人事,只要是白家的簡歷,通通刷掉。
“白總,你終於來了。”
樊可可從包裏拿出一張紙放在她面前,白思禾好奇地拿起來。
“請假條?”
“嗯嗯!”樊可可對白思禾連連點頭:“蘇澤要請假兩天,我讓他寫他不寫,所以我就自作主張替他寫了。”
“這種事你和我說一聲就行,不用這麼麻煩。”
白思禾哭笑不得,把假條放在一邊,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交這東西請假的成年人。
蘇澤這次的原因特殊,暫且不算他曠工,按病假流程走就可以。
“那我回去打遊戲了!”
樊可可摩拳擦掌,一提到遊戲的事,就像是換了個人。
看着她的背影,白思禾思索起來。
蘇澤的情況比她想得要嚴重,樊可可又冒冒失失的,強行把他們安排在一起似乎不太合適。
別到最後,再把蘇澤的問題搞得更復雜。
想到這,白思禾給蘇澤發了條消息:“請假的事我知道了,你這兩天好好休息。”
發出去後,她又加了一句:“之前強迫你和可可住一起的事,我很抱歉,如果你打算重新租房,隨時都可以搬走。”
另一邊的蘇澤從枕頭下摸出手機,看到發信人是白思禾後,那天被掀開浴巾的記憶又一次涌上腦海。
他沒回,只是把手機又塞回去,煩躁地用被子蓋住頭。
都被看光了,怎麼回去上班啊?要怎麼面對她?
而且,爲什麼她摸自己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