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緊張。”馬松一口否認：“我不急，還要在這待上一段時間。”
“你不是說馬上要回程家了？一直在這裏，遠程集團怎麼辦？”
“有程金呢。”馬松說完，也覺得逗留太久有些不好，改口：“那我稍微留兩天就回去。”
畢竟他不是以前那個打工人，只要做好上級交待的任務就一身輕鬆，現在程家老爺子時常覺得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特別是經歷了程二叔那件事後，雖然臉上一直是笑呵呵的，可話卻少了許多，隔三差五就把馬松叫過去談話，想要儘早把程家交到他手裏。
他在l市一停就是好幾天，再不回去，恐怕會讓老人家失望。
“這邊演員敲定了，劇本你也帶來了，我怎麼也得安排一下劇組，交待好了再回去吧？”
他這番解釋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你自己決定就好。”白思禾沒再多說什麼，他知道馬松現在身上的擔子很重，也是需要適當休息的。
只是調節過後，該面對的一點都不會少，再怎麼也逃避不了，這是事實。
馬松盯着她的側臉，自從兩人穿到書中，相見的次數便少了許多。
他怎麼覺得離思哥越來越遠了呢？
明明每次見面，他們都互相沒有隱瞞，和之前一樣聊着近期發生的事，就連相處模式都和往常一般無二，可就是感覺有哪裏不一樣。
大概是因爲男女有別，總有些不好溝通的地方？
還是他自己單方面產生了別樣的情緒？
具體是哪種情緒，他不敢深想，也不敢說給白思禾聽，就怕戳破那一層窗戶紙之後，不知道怎麼面對她。
思哥身邊有目的的男人實在太多了，如果他不能維持這種“好友”關係，恐怕她會直接避開，遇到什麼事也不會再想到找他了。
見白思禾放下電腦，他站起身不打算繼續留下：“時間不早，我就先回去了。”
他準備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在心底最深處，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接下來該怎麼做。
“好。”
白思禾把電腦合上交給他，等馬松離開房間後，才鬆了口氣。
她實在是太清楚馬松的性格了，才穿過來的時候，他還能無所顧忌的插科打諢，開一些男人間無底線的玩笑。
可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和白思禾一樣，已經逐漸接受了她性別改變的事實。
說話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哪怕他現在還用“哥”來稱呼她。
特別是剛剛，他追問後面幾天，她要見誰的時候，流露出的神情不像是裝的。
要不是系統沒提示，她差點以爲認識那麼久的好兄弟對她有那種想法。
可能只是朋友間的關心吧，畢竟蘇澤是蘇家人，又有外傳的厭女問題，突然對她獻殷勤，確實有必要擔心一下。
想通之後，白思禾如釋重負，簡單清洗一番後，打開了白天下載好的喫雞遊戲準備放鬆一下。
而她不知道的是，系統暗戳戳修改了計數方式，單單一兩個愛慕者增加不會特意提示。
第二天，白思禾吃了早飯後，又喫下一粒止疼藥。
她經期也就前兩天疼的厲害，到後面就不需要靠藥物止痛了。
走到蘇澤門口，她定定神，開始敲門。
“你好些了？”
他還以爲是客房服務。
“沒什麼事了，咱們聊聊？”
白思禾開門見山。
蘇澤點點頭，給她讓出門口，等她進門後才把門關緊。
這回程家人總不能陰魂不散似的再跟進來了吧。
進到裏面，白思禾一眼就看見他放在牀上的外套，也看到放在上面的剪刀。
他在拆線。
見她視線盯着衣服，蘇澤解釋起來：
“我不會縫，想把上面的線拆掉，然後拿出去讓人修復一下……你會不會？”
最後一句，纔是他真正的目的。
“會一點，但不能做到毫無痕跡。”
白思禾順勢坐下，拿起剪刀繼續他沒完成的工作，對蘇澤道：
“你也坐。”
蘇澤也跟着坐下來，他不知道白思禾來找他的目的是什麼。
白思禾等他坐好，才緩緩開口：
“你……”
剛說了一個字，她覺得壓到了什麼東西，正巧那東西震動了一下才被她發現，拿起來一看，是蘇澤的手機。
屏幕還亮着，上面是他和一個叫“xx男科”的客服在線聊天。
好像是聊了很久，最開始的記錄都被頂上去了，她也不好直接翻，只看到當前頁面的文字。
“可是其他女人接近的時候，我都覺得很恐怖，也很不舒服。”
“親熱時沒反應可能性很多，比如x生活過於頻繁，自我獎勵過多，甚至心情不好或者工作壓力過大，都有可能影響。”
“沒有親熱，我是說反感異性。”
“很多人也會這樣，只對同性有反應，沒關係的，現在大家對各種取向都很包容，你不需要有心理壓力。”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我在聽，請詳細描述你的問題。”
聊天內容到這裏戛然而止，最後一條，還是來自對面，剛剛發來的，也就是手機震動的源頭：
“你好，還在嗎？請詳細描述你的問題。”
白思禾只瞟了一眼，蘇澤就把手機奪了回去，關掉屏幕。
看來他真的有主動改變的意向，只是還沒找到方法。
蘇澤正不知如何解釋，只聽白思禾主動道：
“這種網頁諮詢，大部分都是ai回覆，你看說的，驢脣不對馬嘴，你說城門樓子，它說胯胯軸子。”
確實是這樣，蘇澤認同地點頭。
他昨天一晚都沒睡踏實，一直在想他比程文軒差在哪。
論家世，程家是在a市地位很高，但蘇家也不差。
論樣貌，他自認程文軒不如他。
論學識，大家差不多。
雖然程文軒是程家未來家主，但他還年輕，從現在開始努力還來得及。
論對待感情，程文軒以前可是談過幾個女朋友的，難道不濫情嗎？這一點該是自己勝了吧？
想到最後，他覺得是自己厭女的原因。
白思禾一定不想另一半有這樣的問題。
外人不知道他對她是怎樣的感情，不知道會怎麼嚼舌根。
蘇澤找到原因，可不知道該從何下手，只能在網上漫無目的地搜索着，通過對女性的瞭解，來顛覆甚至重建自己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