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屋裏的第一件事，就是對着掌心中的那隻手哈氣，還搓了搓：
“冷不冷？看你手涼的，怎麼不戴副手套？生理期還不注意保暖。”
這下，白思禾後知後覺地動了動手，遲疑地問：
“你看那個六哥，是不是有點眼熟？”
馬松思索了兩秒，又繼續手上的動作：
“沒有啊，除了在劇組，我沒見過他。”
這就奇怪了，白思禾在剛見到他的時候只是隱約覺得面熟，當他不斷憤怒說話的時候，那種熟悉的感覺更加強烈。
這也是她當時沒做出任何迴應的原因。
她在腦海中搜索了一陣子，還是對這個六哥沒有絲毫印象，可那種熟悉的感覺不但沒有減輕，反而越來越明顯。
總覺得答案呼之欲出，但又想不出是誰，那種感覺令她十分懊惱。
“算了。”白思禾抽回手：“大概是我想多了吧……你這邊籌備得怎麼樣？”
“快好了。”馬松雙手交握，試圖保留殘存的溫度。
本來已經差不多了，可是讓六哥這麼一鬧，估計流失了不少演員。
別人還好說，可第一部的劇情就是圍繞小夢和強子展開的，他們這部劇沒有選什麼知名演員，基本都是新人，那兩個演員也拍了幾段，正在逐漸進入狀態。
臨時換人，恐怕有些影響進度。
不過即使是這樣，他也沒覺得後悔。
給思哥解氣，爺樂意！
不就是男女主嘛，再找就是了，想我泱泱龍國，還找不出兩個合適的人了？
就在他沉浸於自己男子氣概的時候，半敞的門被人敲響了。
他所在的院子，往常沒有外人敢來打攪，所以在聽到敲門聲時，馬松想都沒想，直接讓人進來了。
一邊招呼人進，一邊拿起桌上頗具特色的茶缸，接了杯熱水。
轉過頭再看，發現來找他的人居然不少，爲首的正是小夢和強子的扮演者。
在他們身後，還有幾個有些戲份的小演員。
在外人面前，馬松把架子端得很足，茶缸塞進白思禾手裏，順勢在大炕上坐了下來：
“你們不是應該離開劇組了？”
他對這些演員還是挺滿意的，畢竟都是一個個挑出來的，要不是殺雞儆猴，也不用全踢出去。
小夢的扮演者劉迪是個機靈的姑娘，聽這位程總的語氣，就猜到有轉圜的餘地。
急忙解釋道：
“程總，其實我們這些人私下和那個六哥沒什麼聯繫，就是以前一起在片場待過一陣子。”
“聽說他有點背景，在片場又能混的開，我們誰也不敢得罪他，一直忍氣吞聲。”
幾句話的功夫，劉迪已經聲淚俱下，不斷訴說着那位六哥的所作所爲。
剋扣勞務費都是家常便飯，平時更是作威作福，把其他人當孫子一樣呼來喝去，肆意欺壓。
甚至有的人在拍戲的時候受了重傷，他都不讓送醫院，讓那個傷員在角落趴着，一待就是一天。
晚上收工後他們才把人送去醫院，因爲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只能截肢保命。
聽到這裏，馬松不着痕跡地看了白思禾一眼，見她微微點頭，就明白劉迪說的都是真的。
“行了，既然你們自願留下，就給你們這個機會，一會出去要聲明和六哥斷絕一切關係。”馬松嚴肅地說：
“謝謝程總！”劉迪喜出望外，連聲感謝，她身邊的其他演員也紛紛跟着道謝。
還好，劇組把她留下了。
她說得都是真的，曾經爲了有一口飯喫，也爲了自己的明星夢，他們不得不以六哥馬首是瞻。
這樣的事以前也發生過，六哥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必須跟着撂挑子。
到最後，名聲不好的只有他們這些底層小演員，她實在是受夠了。
往常也就算了，這次她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女一號，怎麼可能因爲六哥的面子就這樣退出？
任誰，誰也不甘心，她表忠心道：
“你放心程總，我們絕對服從劇組安排！”
“你們回去繼續拍攝吧，劇組那邊我打聲招呼。”
得到馬松的承諾，幾個人都興奮極了，再次感謝過後才一同離開。
這下，主角的問題解決了，馬松打了通電話，這纔拿過白思禾手中的茶缸喝了一口，問：
“思哥，你今天怎麼想到過來了？”
他可沒忘記，之前說沒時間找他的事。
白思禾簡單敘述了現在的情況，如果片場這邊沒什麼問題，就乾脆一起回去，他總歸是要回到程家的。
蘇澤，又是蘇澤。
他想來就跟着來，想回去就直接回去，思哥是不是把他看得太重了？
明明這趟來，是來幫他選角色，來見他的，怎麼主角突然就變了？
馬松心裏酸溜溜，但是沒說。
“行啊，我也待得夠久了，那就一起回去。”
總之不能讓他們一起回去，讓a市那幫人看到，還以爲他和思哥感情不和呢。
“既然來了，就等晚上一起回酒店吧，我讓他們去老鄉那買只小雞，咱燉蘑菇喫。”
兩人沒一直在屋裏悶着，坐了一會就出去逛了起來。
l市的鄉下，路邊還有積雪，空氣也很是清新。
“你說，咱們還有機會回去嗎？”
路上，馬松突然問出這麼一句。
白思禾通過系統，早就知道回不去，卻沒法告訴他。
她是可以和馬松分享所有祕密，但系統這種事，現在還不是時候。
“……誰知道呢。”過了很久，白思禾纔回。
“如果回不去，咱們就只能在書裏生活一輩子，結婚生子。”馬松意有所指，悄悄瞟了她一眼。
“那不是挺好的，你不是一直想當富二代嗎？”
白思禾笑了笑。
“不一樣，我以前以爲富二代就是喫喝玩樂，到處散財換開心，誰知道還有那麼多東西要管要學？”
馬松苦着臉：“這富二代當得太辛苦，我還是想當個普通人。”
白思禾怒其不爭地嘆息一聲：
“在其位，謀其政，你現在是程家大少爺，就該做好你的本職工作。”
馬松頭疼地搖頭，換了話題：
“思哥，你說龍王到底是什麼意思？劇情裏他當我是情敵，書裏我都沒活過第二章，怎麼現在突然合作起來了？”
經他提醒，白思禾突然意識到龍王很久沒有按照劇情發展了。
在書裏，這個時間正是他腳踩a市，坐擁美人的關鍵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