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哪怕是說一句話,擡一次眼,都不得不小心翼翼起來。
白思禾可不好意思留在這看她寬衣解帶,把衣服交到她手裏後,向外走去。
沈婉茹捧着衣服,尷尬地咬着脣,聲音跟蚊子似的挽留:
“那個……你能不能別走,我自己穿不上……”
白思禾在心底瘋狂捶牆。
爲什麼她就沒事先調查一下沈婉茹的身材啊?這種繫帶子的衣服,一個人怎麼穿得上!
明明她是正人君子來着,怎麼現在有種怪變態的心理錯覺?
不不不,大家都是女人,有什麼特殊的?
“好,我不走,你先穿。”
白思禾站定,眼神卻四處亂飄,最終落在牀上某個角落,在心裏唸經。
不看不看,她有的我都有,她沒有的我也有過……
沈婉茹卻又一次開口:
“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拉一下拉鍊……”
這這這,這可不是我故意要看的啊!
白思禾這才轉過頭來,看到她現在身上穿的那件禮服拉鍊在背後,靠她自己,是很難脫下來的。
“好。”
她走過去,清了清嗓子緩解尷尬,捏住薄薄的拉鍊,虛着眼輕輕下拉。
沒拉下來。
白思禾睜開眼睛看看,拉鍊好像有些緊。
她用左手捏住拉鍊上端,右手繼續努力。
只拉下來兩釐米左右,就又紋絲不動了,似乎卡住了一樣。
沈婉茹大概猜出是什麼情況,臉色羞紅一片。
這件衣服實在是太差勁了,現在拉鍊也出了問題,讓她本就所剩無幾的面子全都丟了個乾淨。
白思禾不得不湊近了些,仔細看着拉鍊:
“材質太軟,錯齒了,你等等。”
她說着,把拉鍊拉到最上端,準備好好看看問題所在。
誰知道拉鍊那個薄薄的墜子脆弱得很,經過上下反覆拉扯後,居然掉了,只剩一個光禿禿的拉鍊頭留在上面。
沈婉茹臉色更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件衣服還是別要了,我幫你把它剪開吧?”
白思禾不想繼續跟這破玩意較勁,決定快刀斬亂麻,趕緊讓她換上衣服去找陸偉兆纔是正事。
沈婉茹身子有些顫抖,過了一會才低低地“嗯”了一聲,帶了些哭腔。
倒不是心疼衣服,她只是覺得這樣的場景實在是太羞恥了,哪怕屋裏只有她們兩個人。
在光彩照人的白思禾面前,她實在是找不到一絲自信。
白思禾哪知道她在想什麼,還以爲她害怕,一邊拿剪刀一邊安慰道:
“你放心,我不會傷到你的。”
沈婉茹感受着冰涼的剪刀從脖頸,順着脊椎一路向下,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她這件禮服實在是太修身了,剪刀也只能緊貼身體才能剪開。
直到剪刀剪出一條和拉鍊差不多長度的直線,沈婉茹才如釋重負地開始脫衣服。
白思禾趕忙把頭轉過去,等到她叫自己幫忙的時候才轉過來。
和剛剛拉鍊的事情相比,繫帶子就顯得容易多了,很快,禮服就完美地裹在了沈婉茹身上。
沈婉茹轉過頭來,定定地看着白思禾。
她好像知道陸一邈爲什麼要高調地追求她了。
對於自己這種第一次見面的人都能如此關心,她一定是個很溫柔的人吧?
白思禾被她看的臉上有些發燙:
“怎麼,我臉上有東西嗎?”
沈婉茹心中的自卑情緒緩解了一些,微微一笑:
“沒,和平時一樣好看。”
白思禾:???
說得好像咱倆以前見過似的。
她垂下眼不去看沈婉茹,走到梳妝檯前叫她:
“我這裏化妝品很少,不過應該夠你用的,快把你的妝整理一下吧。”
她確實只護膚很少化妝,但變成女人後,總是會對那些奇奇怪怪的化妝品產生好奇。
買都買了,有時間的時候也會練一練。
現在沈婉茹妝都花了,正好可以讓她用上。
她坐在遠處等,看着沈婉茹卸妝,又重新化妝,足足等了大半個小時,她才終於光彩照人地站起身來。
“收拾好了?那咱們下去吧。”
換了衣服化好妝的沈婉茹也找回了一些曾經的自信,朝她點點頭,臨出門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
白思禾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打算做什麼。
“白小姐,我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
沈婉茹在心中糾結了一會,纔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家裏遇到了一些困難,我需要見陸總,你能不能幫幫我?”
她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哪裏知道陸偉兆在什麼地方。
放眼整個宴會廳,她沒有一個認識的人,只能把希望寄託在白思禾身上。
她和陸一邈關係不錯,又住在陸家,肯定有辦法介紹她和陸偉兆相識的。
白思禾也很快明白了她的打算:
“我可以帶你過去,不過你是個小輩,又是異性,直接過去不合適,你還有其他家人一起來嗎?”
聽了她的話,沈婉茹心中放鬆了一些:
“有,我爸也來了,不過因爲我們沒有請柬,所以被攔在外面,他想了辦法才把我送進來的。”
想起她當時急匆匆的模樣,白思禾大概也猜出了是什麼辦法。
“那你打個電話給他吧,咱們去接他進來就是了。”
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這件事還是要和陸雪柔打招呼的,白思禾讓她聯繫她爸,自己則是去找了陸雪柔。
之所以去找陸雪柔,是怕陸偉兆站在商人的角度,認爲幫助沈家百害而無一利,從而拒絕沈家。
但如果是陸雪柔的提議,陸偉兆應該是能聽得進去的。
陸雪柔聽了她的話後,當即同意下來:
“可以啊,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那個沈家應該不差,一會我帶他們去找我爸。”
那邊沈婉茹也打過了電話,有了陸雪柔出面,沈尚興成功地踏進了陸家的大門。
陸雪柔對白思禾挑挑眉,示意她在這裏等好消息,然後帶着沈家父女去找陸偉兆了。
“你別說,那個女人打扮一下,看起來還挺是那麼一回事的。”
白思禾正等着他們的消息,就聽到身旁陸一邈的聲音。
她眼神銳利地警告:
“我勸你不要打她的主意,不然後果很嚴重。”
整個陸家都要搭進去的那種!
陸一邈又露出了往常那副嬉皮笑臉的神色,揮揮手:
“有多嚴重?難道你會喫醋,然後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