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的狀態比剛纔好了很多,特別是沈尚興,簡直可以用紅光滿面來形容。
不用猜就知道,陸偉兆已經答應了他們。
陸雪柔一到樓下,遠處就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招招手,然後對身邊的兩人說了一句就走了過去。
沈家父女在這裏也不認識什麼人,在沈婉茹的介紹下,沈尚興端着一杯酒,走了過來。
“這位就是白小姐吧?果然和婉茹說的一樣,人美心善,我敬你一杯!”
白思禾還沒開口,孔子明從旁邊拿起一杯酒:
“她酒量不好,這杯我替她。”
他也是通過周正的朋友圈,得知白思禾那可憐到離譜的酒量的,有他在這,哪裏會捨得讓白思禾喝酒?
沈尚興倒也沒強求,樂呵呵地和孔子明碰了杯,一口悶了。
大概是破產的問題得到解決,沈尚興十分亢奮,一杯酒下肚後還覺得不盡興,隨手又拿了一杯,不管遇到誰都先乾爲敬。
一路敬着,越來越遠了。
沈婉茹有些抱歉地低下頭:
“不好意思,我爸他應該是太開心了。”
“沒關係,可以理解,不過還是儘量不要喝得太醉比較好。”
白思禾提醒了一聲。
陸偉兆纔剛剛答應幫助他們,可不能得意忘形,鬧出笑話就不好了。
沈婉茹明瞭地點點頭,追過去找沈尚興了。
“來來來……”沈尚興笑得合不攏嘴,又被帶了回來。
他說出的話已經有些含糊,顯然是有了醉意,看到沈婉茹手中不知道誰塞過來的酒杯後,立馬拿了過去。
現在他的兩隻手分別拿着一隻高腳杯,他搖搖晃晃地碰了下兩個杯子,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隨後把從沈婉茹手裏拿過的酒杯,遞給站在一旁的陸一邈:
“陸家的少爺……好!我敬你,我真心感謝……”
話都沒說完,他急急忙忙地把杯子裏的酒喝了個乾淨。
陸一邈看了孔子明一眼,又看看白思禾,仰頭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喝完後,又意味深長地對白思禾勾了勾嘴角。
對於在陸氏負責主要業務的他來說,一點點的紅酒算不得什麼,以後擋酒這種事,他也同樣做得了。
“爸,你醉了,別喝了!”沈婉茹晃着她爸的胳膊,試圖讓他清醒一點。
大概是她的呼喚有了效果,沈尚興臉色酡紅,閉着眼重重地“嗯”了一聲,搖着頭:
“不喝了,咱們回家,你媽還在家裏等……”
沈婉茹點點頭,對白思禾他們簡單客氣了幾句之後,攙着醉得厲害的沈尚興離開了。
看着他們的背影,白思禾無奈地在心底搖搖頭,看來今天沈婉茹確實錯過了葉蕭林。
不過,龍王有那麼多女人,少這一個應該沒事吧?
“思禾姐姐,我剛剛去看菲菲啦,它真的好可愛哦,我都捨不得放手。”
過了一會,藍詩晴笑眯眯地從角落走過來,說完後,又像個多愁善感的老人一般嘆口氣:
“唉,好久沒見到咪咪了,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想我想得喫不下飯,睡不着覺。”
“你可以給孫阿姨打視頻電話,我相信她會讓你看到咪咪的。”
“說到‘咪咪’啊……”
白思禾說着,把頭轉向身邊的某個人。
孔子明不自在地把手背到背後,捏着手腕上的紅繩轉向一邊,專心望天。
“什麼咪咪,你在家裏還養貓了?”陸一邈一手扶住額頭,另一隻手撐着身旁的桌子,詢問起來。
孔子明不着痕跡地把頭轉回來,她說的這裏面不會有一個是他吧?
不可能,不可能。
肯定是新添了寵物。
陸一邈卻憨憨地“呵呵”笑了一聲,吐字含糊地說:“……你養狗,起名叫咪咪啊?怪不得給菲菲起名叫路癡,真沒品味。”
說完,他緊緊閉上眼睛,晃晃頭。
明明只喝了一杯,怎麼會這麼暈?
“你又好到哪裏了?白癡總是你起的吧?”
白思禾撇撇嘴:“最後還不是用了我起的名字。”
陸一邈此刻已經沒了拌嘴的心情,舔舔乾燥的脣,大口喘息着,只覺得手腳變得綿軟起來,半個身子都靠在了桌子上。
隨着他這一靠,本來就是臨時安放的小桌歪了歪,放在桌上的空杯順勢滑了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白思禾離他最近,第一個發覺了不正常,擡手壓住了差點歪倒桌子:
“你沒事吧?”
陸一邈強撐着擡起頭來,用迷濛的雙眼看了半天,才勉強看清她的臉,用力搖搖頭:
“我酒量很好的,沒事,就是腿軟。”
沒事個鬼。
白思禾看他面色潮紅,站立都困難的模樣,馬上猜到是剛剛那杯酒裏面有問題。
從剛剛他喝下酒到現在也不過半小時,那杯酒的來歷都不用刻意回想。
是沈婉茹手裏的。
她拿過來的時候,很明顯是沒有喝過,十有八九是別人塞給她的。
但是她沒喝,那杯酒陰差陽錯地被沈尚興拿了去,最後落在陸一邈手中。
難道在這裏,劇情還是要發展的?
書中那杯下了藥的酒還是出現在沈婉茹手中,只是給她下藥的人不再是陸一邈,而是另有其人。
她來不及深想,那邊陸一邈意識越來越淡,身子一軟從桌子上滑了下去,坐在地上,頭也磕上了桌角。
一隻手還維持着扯領口的姿勢。
這邊的動靜,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孔子明見狀趕緊把人拽起來,側頭問:
“不太對,他房間在哪?我先把他送過去。”
“跟我來。”白思禾趕忙在前面帶路,路過門口的時候,正趕上陸一皓從外面回來。
看到眼前的場景,他愣了愣,架起陸一邈另一隻胳膊:
“怎麼回事,喝這麼多?”
有了陸一皓的加入,很快陸一邈就躺在自己房間的牀上。
不過他睡得並不踏實,喘息聲越來越重,額頭也很快冒起一層虛汗,臉貼在冰涼的牀單上胡亂地蹭着,時不時還哼唧兩聲。
陸一皓忍不住皺了眉,轉頭去看白思禾:
“他這是什麼情況?”
往常也不是沒見過他醉酒,但通常都很安靜。
第一次看到有人頂着和自己一樣的臉在牀上搔首弄姿,陸一皓的視覺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不過他也很快就明白過來,這個表現絕對是不正常的。
白思禾看看他:
“陸一邈那杯酒,是別人遞給另一個女孩的,裏面應該下了東西。”
不用她再細說,陸一皓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不過眼下,問題是怎麼發生的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
陸一皓把視線轉到白思禾身上,喉結滾了滾,艱難開口:
“那他現在這個樣子,該怎麼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