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剛好倒扣着,把他們兩人蓋在底下。
一想到這些,他身上的冷汗又一次冒出來。
如果不是他們被扣在下面,也許就要被這塊金屬怪物壓死在這裏。
他的右臂因爲長時間支撐,已經有些顫抖起來。
白思禾身子往上方動了動,試圖觀察現在的情況。
她現在眼前就是陸一皓的胸口位置,黑乎乎的,對於他們的處境完全看不到一點。
得把手機拿出來,不管是照明還是求救都用得上。
她這麼一動,陸一皓的胳膊被撞了一下。
本來就有些脫力,這下他差點支撐不住自己,趕忙把另一隻胳膊放下來,制止白思禾:
“你別亂動。”
白思禾無奈道:
“你以爲我想啊?咱們總不能一直困在這,我得拿手機出來。”
陸一皓知道她的做法沒問題,可是爲了避免壓在白思禾身上,他的兩條胳膊都已經在顫抖。
要知道,這底下的高度並沒有那麼高,他的兩條胳膊只能微微彎曲撐住身體。
比平板支撐還要難受,要不是意志力堅定,他恐怕早就堅持不住了。
“你還能再高一點嗎?”
白思禾問:
“如果能的話你再擡起來點,我要拿手機。”
陸一皓搖搖頭:
“我已經貼到頂上了。”
白思禾嘆息一聲,艱難地移動着胳膊,在陸一皓腿側摸了摸。
“你幹嘛?”
陸一皓胳膊一軟,差點壓在她身上。
“我的手機拿不了,試試能不能拿到你的。”
他這才明白白思禾的意思,思考片刻後,又一次開口:
“在另一邊的口袋裏。”
白思禾答應一聲,換了一隻手,擠了很久,終於伸進口袋,摸到了手機。
雖然看不到屏幕,但是有緊急通話,這就足夠了。
“你等等。”
正要摸索着按亮屏幕,陸一皓又一次出言阻攔。
“大哥,又怎麼了?”
陸一皓緊張地清清嗓子,這才說出自己的顧慮:
“你叫人過來救援,我們一定會被圍觀的,到時候……”
“拜託!”
白思禾打斷他的話: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乎被人圍觀不圍觀的?面子重要還是出去重要?難道咱們這麼被困在底下,就不會被人發現了?”
“到時候更難看好不好?”
陸一皓沒了聲音。
白思禾對着黑暗中的胸肌翻了個白眼,手指在屏幕上盲敲着,半天也沒能觸發緊急電話。
“那個……”
一片寂靜中,陸一皓顫着聲音開了口。
“怎麼?”白思禾問。
“我撐不住了,能放鬆一會嗎?”
“哈?”
白思禾還沒來得及開口,陸一皓胳膊徹底沒了力氣,身體不受控制地壓了上來。
“呦,腹肌不錯……你壓我手了,疊羅漢也不是這麼個玩法啊。”
“我說老哥,你好歹給我點反應時間把手換個位置,這樣擠着手,我怎麼打電話啊……呸呸,什麼東西在我嘴裏,吐都吐不出來。”
聽着她悶悶的聲音,陸一皓臉色漲紅不已,還好在黑暗中沒人能看得到:
“你先別說話,我胸口癢。”
白思禾意識到是什麼後,頓時怔住。
過了一會,白思禾努力側過頭,這纔開口:
“要不咱們叫救命吧,萬一有人路過呢?”
“這不好吧……”
陸一皓有些猶豫,從小到大受過的教育,都讓他做不出這樣丟人的舉動。
“那你說怎麼辦,電話也打不了,總得求救吧?”
正當兩人還在研究怎麼脫身的時候,突然聽到急匆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聽這凌亂程度,人數應該還不少。
他們倆頓時都閉了嘴,聽到外面的風聲中有人在高聲叫嚷着指揮:
“小王,你們三個人去那邊,我們兩個在這邊!”
“一二三,起!”
“再來,一二三,起!”
鐵板發出“轟隆”一聲,瞬間被掀了起來,白思禾和陸一皓也終於看到了久違的亮光。
“哎呀我去,下面有人,壓着人啦!”
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那幾人好像都很驚訝,手裏也沒了力氣,鐵板又一次壓了下來。
剛剛準備起來的陸一皓又回到最初的起點。
“別放手啊,救人要緊,快!”
隨着他們一起使勁,終於把鐵板擡到一邊,陸一皓也找到機會先一步翻身下來,坐在旁邊的地上,直了直痠痛的腰。
沒了他擋着,白思禾也坐起來,先是看到鐵質的招牌兩端,綁着的粗麻繩。
用繩子綁的?怪不得不結實。
再擡頭去看,看到了那幾個救了他們的人。
別人不認識,但帶頭的那個她熟悉。
就是剛剛帶他們看了商鋪的那個房東。
“老闆,沒想到你還真是好客,怎麼,這是要留我們喫飯啊?”
心情放鬆下來,白思禾也有興致開起了玩笑。
“怎麼是你們啊?沒受傷吧?”
房東也愣了,生怕他們出問題,趕緊讓人把他們兩人都扶起來,進了樓。
經過他的解釋,白思禾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原來,這位房東也才接手這棟樓沒多久,那個鐵牌是前任房東留下的。
由於年頭比較久,那塊鐵牌用來連接窗口的地方已經有些不太牢固。
考慮到可能會出現安全問題,剛剛接手的房東決定把這塊牌子拆下來,那條麻繩就是想等到拆下來之後,方便拽進屋內的。
他們正拆到一半,正巧白思禾打來電話看房,於是就拿了些重物暫時壓住鐵牌,準備等他們看過後再繼續拆。
結果沒想到的是,一會沒看,那塊招牌居然就掉了下去。
等他們發現的時候,都已經過去有一段時間了,怕砸到人,他們這才急急忙忙地下來查看。
說完前因後果,房東又一次詢問:
“你們剛剛沒受傷吧?”
兩人活動了一下身子,都搖搖頭。
“受傷倒是沒有,但是受到驚嚇了,怎麼也得請我們喫頓飯吧?順便房租……”
白思禾笑眯眯地看過去。
她心裏清楚,今天他們能完好無缺地被救出來,和她早就拉滿的幸運值有關。
如果站在樓下的是別人,恐怕會落個非死即傷的下場。
她這麼做,不僅僅是想爲自己謀一些利益,還希望房東能引以爲戒,別再做出這樣危險的舉動了。
拆牌子,什麼時候不能拆?一定要選在大風天?
房東一聽,忙不迭地答應: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人沒事就好,一切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