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印象中,白思禾一直都是理智又冷靜的。
就連他喝了不該喝的酒,差點做出什麼的時候,也沒見她如此慌張過。
這樣的反應,是不是能說明,她心裏對自己也是有好感的?
如果不是,以她的性格,絕不會選擇逃走。
不僅不會,還有很大的可能會反過來責備兩句。
越想越開心,不過他沒打算繼續留在這裏欣賞她的神情,怕她害羞到不敢出來。
操之過急可能會引起她的反感,循序漸進纔是他需要的。
他心情頗好地哼着江卓專輯中那首《可愛的女人》,簡單整理了桌面後,拿着食物出去了。
已經有點涼了,還是讓王媽加熱後放在盤子裏吧。
筷子也得重新換一雙,喫起來能舒服點。
乾脆,再讓王媽做個湯吧。
頓了頓,他給白思禾留下一張紙條,把自己帶着生煎下樓的事情告訴她。
讓她一會洗完手就下去喫。
聽着外面的門關上,躲在衛生間的白思禾才終於鬆了口氣。
太恐怖了,她居然會因爲一個男人的觸摸而有這麼大的反應。
明明大家都是一樣的纔對。
哪怕馬松之前抱大腿,她也僅僅覺得有些不適。
出現今天這樣詭異的感受還是第一次。
對着鏡子看了看,何止是耳垂髮紅,都已經燒到脖根了。
不僅如此,她現在甚至覺得有點腿軟,腰也直不起來,得靠手撐着洗手池才能站穩。
不可置信的表情出現在她的臉上。
難道她已經接受了自己是女人的事實?
並且,還對男人產生了興趣?
不不不,她的適應能力是很強,但也沒好到這個份上。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突然書裏某個被刪減的內容在腦海中浮現,讓她找到了答案。
書中的白思禾,耳朵是非常敏感的,或者說,只有耳垂。
如果僅僅是別人在耳邊說話倒還好,只要不接觸耳垂,很難發覺這個祕密。
書裏發現這一點的人是龍王,在一次耳鬢廝磨時,無意間吻上了耳垂,還含在嘴裏吮吸了一會。
然後書裏的小嬌妻就癱了。
當然,不是癱瘓的那個意思。
白思禾氣到捶牆。
淦啊,怎麼就忘了這麼重要的設定!
不過還好,這是設定,不是她變彎了。
她長舒一口氣,用冷水洗了洗臉,緩解着臉上的燥熱。
得,剛剛那些東西全白塗了。
出去之後,陸一邈果然已經離開了,只在桌面留下一張紙條。
她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然後下了樓。
a市口味的食物,她才咬了一口,現在還有些意猶未盡。
來到餐廳,陸一邈依然不在,只是桌上多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
她正想去廚房看的時候,王媽端着一碟加熱好的生煎走了出來。
每次見到白思禾的時候,她都是笑呵呵的:
“原來白小姐喜歡這個,你怎麼不早告訴我?生煎啊,我也學過的。”
“要我說,這加熱之後的就是不如新鮮出爐的好喫,但是小少爺說是你家裏的味道,說什麼都讓我加熱一下。”
白思禾禮貌地笑笑:
“很久沒喫,突然嚐到有點饞了。”
“這叫什麼嘴饞,你這是想家了。”
王媽用慈愛地眼神看着她。
陸家太太沒的早,先生又忙,幾個孩子都是她一手帶起來的。
愛屋及烏,他們喜歡的人,她也喜歡。
更何況白思禾並不驕縱,甚至還很好相處。
“以後白小姐要是留在陸家,可得從a市專門找幾個廚子過來,老是喫外面賣的可不行。”
才二十幾歲的小丫頭,怎麼可能不想家呢?
白思禾卻差點被“留在陸家”幾個字嚇傻。
不能繼續住下去了,剛剛經歷陸一邈那件事後,她都準備搬到小公寓去住了。
看來買傢俱的事,得快些提上日程。
她低下頭,卻沒看到被自己咬過的那個生煎。
一份四個,他帶回來兩份,現在只剩下六個了。
難道被王媽丟了?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她沒敢問,生怕王媽會說出“小少爺拿下來的時候就只有六個”,這樣的話。
那麼另外半個去了哪裏,可想而知。
不過王媽似乎讀懂了她的心聲似的,主動開了口:
“小少爺從樓上拿下來的生煎裏面,還有個半拉的。”
“我本來想扔,結果你猜怎麼着?他捏起來吃了!也不知道喫涼的會不會傷胃呀?”
白思禾被嗆得咳嗽了幾聲,趕忙拿着紙巾遮掩,低頭喝了口湯。
這下,王媽看明白了,臉上的姨母笑也越發明顯。
怪不得小少爺一定強調,讓她把這件事告訴白小姐,原來是這麼回事。
白思禾迅速消滅掉碟子裏的生煎包,又把湯喝了,才向王媽道了聲謝,匆匆逃離現場。
回到樓上,她先去看了看陸一皓。
他的精神不錯,此時正坐在桌前和對面的人視頻。
上身穿着襯衣,下半身還是睡褲,桌子上還擺着新鮮的果盤。
見他狀態很好,白思禾沒有繼續打擾,輕輕關上了門。
沒走出幾步,身後的門又一次打開了。
陸一皓站在門口,眼中是欣喜的光:
“你來了。”
白思禾的第一反應,是看他頭頂的數值。
很好,沒有變化。
“嗯,我以爲你還在睡,所以沒敲門,抱歉。”
陸一皓毫不介意地搖搖頭:
“昨天的事,謝謝……還有,非常不好意思,佔用了你的休息時間。”
白思禾笑了笑:
“沒關係,反正我今天也因此睡了個飽,還得謝謝你給的機會。”
“……我沒說什麼奇怪的話吧?”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白思禾幫他測體溫,換退燒貼的時候。
她還留下一句“老實待着”。
那之後的記憶,又消失了。
睡醒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卷毛巾不說,身上的被子也少了幾層。
一猜就是白思禾做的,卻又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事。
他的神色有些緊張,生怕自己說漏了嘴,被她發現他這場生病是有預謀的。
不過在她的臉上,實在是看不出什麼。
白思禾猶豫了不到一秒,便搖頭:
“沒有啊,你睡得很安靜。”
她纔不打算告訴陸一皓,他發燒後有多粘人。
更不想複述出“抱着我”這樣噁心巴拉的內容。
萬一勾起他的回憶,那多尷尬啊?
“那就好。”
陸一皓指指身後:
“我那邊還有會議,休息時間差不多,先回去了。”
“好。”
白思禾答應一聲,擺擺手,回了自己的房間。
由於下午睡得太足,到了夜裏,她依舊沒有睏意。
只能坐在電腦前,構思新的劇本。
正在梳理劇情的時候,系統的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