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學大師,警惕性這麼差的嗎?
難道是和吳瑾秋一樣,喝酒喝大了?
倒不是沒有可能,他在書中本來就是嗜酒如命的性格。
既然見到了,跟人家借衣服總得打聲招呼。
“老人家?”
白思禾輕輕呼喚了一聲。
牀上的人沒有反應。
原本她是想借着堂屋的亮光找件衣服就出去,然後留下紙條和錢,改天再來道謝。
那也是因爲現在人命關天,又見不到老爺子沒辦法,只能出此下策。
現在主人在家,不問自取就是偷,還是爭取他的同意更好。
雖然打擾別人睡覺很不禮貌,但她還是打開了燈。
牀上老人的臉色讓她瞪大了眼睛。
面色青灰,雙眼微合,像是睡了,胸膛卻沒有任何起伏。
他的衣服倒還算乾淨完整,可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已經浮現出雲霧狀的屍斑。
不過屍斑並不多,像是……
像是被什麼東西吸乾了血一樣。
白思禾定定神走上前去,在他頸側動脈處摸了摸。
沒有心跳了,就連胳膊都已經僵硬起來。
他死了起碼四個小時了。
怎麼會這樣?
只是現在葉蕭林的情況也很糟糕,她顧不得繼續思考,必須先把注意力放在活着的人身上。
白思禾打開衣櫃,從裏面找出一身乾淨的衣服先退出了這間臥室。
幫葉蕭林把衣服穿好,她把昏迷的人拉起來,背在身上。
還好體能強化過,不然就算能走到車那邊,她也要累得開不了車了。
外面的雨還在下,萬一被淋溼,他身上的藥就白塗了,傷口也有可能感染。
白思禾想了想,從屋裏找出一塊巨大的塑料布,一邊系在葉蕭林脖子上,又在兩側各掏了個小洞,把他的手塞進去固定。
又給他找出一個遮雨的草帽戴上,怕被風吹掉,把兩側的帶子也繫好。
這龍王的腦回路她本來就看不懂,再淋一場雨,萬一發燒燒壞,恐怕更難琢磨了。
最後纔再次把人背在身上,兩手抓着他的小腿,又捏住塑料布底部,纔算是把人保護好。
暴雨讓腳下的土地變成淤泥,白思禾每走一步,再擡起腳的時候,都覺得鞋子快被粘掉了。
可即使是這麼小心翼翼,還是差點被鞋子絆倒。
這段山路還很長,照這個速度,恐怕走到車旁邊要用兩個小時。
她想也沒想,直接踢掉了鞋,走了幾步,又把礙事的襪子踩掉。
腳下的地面滑溜溜的,還有些紮腳,不過這些小事都被她拋到腦後。
一邊加快腳步,同時嘴裏也沒閒着:
“你可別死啊,你要是死了,這個世界不會完蛋吧?我還想回家去呢!”
“怎麼就偏偏挑了這麼個鬼天氣往這跑?”
“先說好了,我可不是苦力啊,從這出去之後,你得叫我一百聲爹……”
從山崖下向外走,有一段長長的上坡,走過這一段,就能上到主路上。
雖然那裏不是水泥地,但起碼比這條小路要好走的多。
只要走到那條路上,就說明距離他們的車不遠了。
不過想到這些,白思禾沒有絲毫的興奮,反而更發愁了。
因爲她的車,也和葉蕭林的車一樣,陷進泥裏了。
當時她還在想是哪個倒黴蛋和她一樣,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來y山。
車裏倒是有千斤頂,但還差別的工具。
如果找不到,難不成得讓她去推?她能有那麼大的力氣嗎?
正想得入神,腳下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然後一個沒站穩,滑倒在了地上。
還好她沒放開雙手,所以葉蕭林沒被甩出去。
可也因爲沒了手的緩衝,用的是頭剎。
白思禾用腦袋撐着,緩了一會才費力站起來,回頭看去,導致她滑倒的,原來是嵌在地裏,只露出一面的大石頭。
上面有很多飽經風霜後留下的痕跡,有的地方滑溜溜,有的地方呈鋸齒狀。
由於下雨的緣故,石頭淹沒在軟滑的稀泥中,天還沒完全亮,她又分心了,纔沒注意到。
y山石頭欺我老無力。
她憤憤地想。
不過氣歸氣,該走還是要走的。
只是這一次,她的速度又一次慢了下來,一瘸一拐地緩慢上坡。
jio疼,腿也疼,頭更疼,估計剛剛那一下傷得不輕。
不過現在她必須馬上離開這裏,沒時間停下來查看。
由於剛剛的劇烈震動,葉蕭林的眼皮抖了抖,緩緩睜開了眼睛。
感覺到自己的姿勢和揹着他的那個人的動作時,他有些意外。
同時心裏又動搖起來。
如果白思禾真的和那夥人是一路的,她有必要救自己嗎?
就算是苦肉計,也沒必要搞得這麼真實吧?
她剛剛摔得那麼重,卻完全沒放開抓着他的那雙手。
自己是不是真的誤會了?
可是,她哪來的那麼大力氣。
他的意識原本就不夠清醒,白思禾又揹着他一搖一晃的,沒多久,葉蕭林又一次昏了過去。
白思禾也終於從小路走了出來。
原以爲上了大路就能輕鬆一些,可她忘了,這樣的山路中,最不缺的就是小石子。
一踩上去,她就不顧形象地齜牙咧嘴起來,同時不斷自我催眠:
就當做足療了,專家證明赤腳走石子路對身體有好處……
終於,她看到了那兩輛車。
先把葉蕭林放進後座,她打開了車燈,也不顧腳髒不髒,先從系統揹包找了雙拖鞋套上。
然後,纔在附近尋找起來。
她的運氣很好,在周圍逛了一圈,就看到了兩條結實的木板橫在並不茂密的草叢中。
回去又操作了一番後備箱的千斤頂,把木板固定在後輪下。
坐進駕駛室後,她試探着啓動車子,這次終於把車從泥濘中倒了出來。
“開始導航,目的地y市醫院,距離起點13.8公里……”
車子跟着導航離開y山範圍,繞過影視城,繼續向外行駛。
一路疾馳,眼看就要離開影視城的時候,白思禾看到前面擺着幾個路障。
在路障旁邊,還有個臨時支撐的遮雨棚,裏面坐着兩道人影。
見有車過來,那兩個人都站起身來,一邊吹着口哨,一邊瘋狂搖晃着手電筒。
近了,纔看出那是兩個老人家。
白思禾停了車,降下車窗詢問:
“大爺,這是怎麼了?”
那個老人家原本想要說話,在看到白思禾的臉後嘴巴張了張,最後卻吞了口口水。
另一個大媽反應快,嘬着牙花子關心道:
“姑娘,你的頭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