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是他沒錯。
確定了眼前這個白思禾的身份，他才放下心來，心底的疑問也終於能問出口：
“你……今天是怎麼了？”
白思禾目光一沉，幽幽嘆了口氣：
“就知道你能看出來……”
解釋的話堵在喉嚨中，她臉上糾結的表情可謂精彩紛呈，足足擰巴了一分鐘，才嬌笑了一聲，指了指自己泛着淡粉色的臉頰：
“親我一口就告訴你。”
說完，她擡手給了自己一巴掌，下手之重，僅僅幾秒鐘右側的臉頰就清晰地浮現出幾根指印。
馬松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這一幕的發生，正要擡手扳過她的臉仔細查看的時候，白思禾突然用兩隻手捂住臉，彎下了腰，語氣裏滿滿的痛苦：
“完了完了，一點也控制不了啊……”
“不是，到底怎麼回事啊？”馬松趕忙伸出手攬過她的腰，在上面輕柔地拍着：
“你別急，慢慢說。”
很快，他就看到白思禾觸電一般將左手搭在他的手背上，似乎想要把他的手從腰上推開。
但那份力氣連一秒鐘都沒持續到，就換了個方式，把他的左手牢牢按在腰間，強迫自己緊緊摟住她的纖腰，身體也像沒了骨頭一樣靠了上來。
明明這樣的場景是他做夢都希望出現的，可當這一切真的發生的時候，他只覺得毛骨悚然。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白思禾幾乎是半躺在他懷裏，頭靠在馬松肩膀的位置，認命地閉了眼，聲音澀然：
“我從系統裏得了一件獎勵……”
馬松垂着頭，安靜地聽着她斷斷續續的解釋。
“所以，就成了現在這樣。”
直到她說完最後一句，他才終於明白今天的她爲什麼會表現得如此怪異。
“沒有其他的解決方法嗎？”他問。
白思禾搖着頭，在他頸間蹭了蹭：
“只能等，等到副作用結束爲止。”
馬松被她的動作搞得心猿意馬，但心中也清楚，這些動作並不是她出於真心的，於是只能僵直着身體，努力做個現代版柳下惠。
“那系統有沒有說要持續多久？”
他絞盡腦汁尋找着話題，轉移注意力。
白思禾依然搖頭：
“沒說，也許馬上就好了，也許會很久，誰知道呢？”
“剛好我還沒完全恢復，現在想想在這裏先住一段時間也好，起碼不會接觸到外界的人。”
馬松無奈地“嗯”了一聲，雖然他很想邀請白思禾去程家住，但他心中清楚，面對這樣的思哥，龍王是肯定不會放人的。
怪不得他前幾次都會把自己趕走，今天又大發慈悲地允許探望。
她要是用現在面對自己的方式請求龍王，即使龍王心智再怎麼堅定，估計也頂不住。
他側過頭，剛好看到牀頭桌上的電子時鐘，猛然清醒：
“十分鐘就快到了！”
白思禾也跟着看了過去，果然現在距離拔針的時間，只剩不足兩分鐘。
回去收了針，她溫聲詢問：
“你覺得怎麼樣？”
蘇澤緩緩睜開眼，試探着左右環顧了一圈，最後朝着窗戶看過去。
那裏是陽光照進來的地方，隱約能看到一團亮色，但還是模糊的。
“我能看到一些光亮，別的還是看不到。”
白思禾滿意地“嗯”了一聲：
“最多七天，你的視力就能恢復到之前的程度，現在纔剛第一天，別心急。”
蘇澤驚喜地答應一聲。
他雖然看不到白思禾，卻能猜測到她胸有成竹的樣子，如同當初她對自己說，他恐女的問題可以醫治一樣。
只是可惜，現在他還是隻能靠着腦海中的回憶來度日。
七天，只需要再堅持七天就能真真切切地看到她了。
他的心中充滿期待，就在這時，感覺自己的右手被擡了起來。
白思禾輕聲問：
“你的手怎麼樣了？”
他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做了幾次手術，醫生說能恢復七八成吧，彈琴可能做不到了，但日常生活沒有問題。”
白思禾把他手上的夾板輕輕取下，握着那隻因爲一段時間不見陽光而變得慘白的手，細細摩挲着。
身後適時地想起咳嗽聲。
她的大腦瞬間清醒了兩分，閉上眼睛，用指尖去感受每一根骨節。
“恢復得確實不錯。”
按照現在的醫療水平，這已經算得上是頂尖水準了，想要完全恢復除了她之外誰都做不到。
白思禾睜開眼，捧着他的手翻來覆去地看，口中唸唸有詞：
“只是有一些小問題，不需要再手術也能治好，到時候我把需要的東西發到你手機上，你讓他們準備好帶過來。”
“以後每天我都會幫你熬藥泡手，然後做一些按摩，用不了多久就恢復了……你放心，這麼好看的右手，我是不會讓它出問題的……哎你的生命線還挺長的，事業也不錯，就是感情上有些……”
話都沒說完，便被馬松一把拽開。
白思禾晃晃頭，乾笑一聲：
“我剛學的看手相，正在過癮階段，別多想。”
蘇澤失望地哼唧一聲。
他還沒聽完呢，怎麼就結束了。
感情線到底是怎麼樣啊？
他看不見白思禾是被打斷的，以爲她還記着“說話說一半”的仇，只好勾勾嘴角作爲迴應。
算了，只要她開心就好，以後總有機會問清楚的。
只要他能恢復，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想到這，他朝着白思禾的方向湊了湊，換了話題：
“你幫我看看，臉上的傷是不是真的沒了？”
當初他被覃驍親手毀了容，在臉上留下深深的傷痕，足足縫了十五針。
白思禾給他留了藥膏，他也按時用了，周圍的人都說他臉上的傷疤完全看不出來，可他總是覺得那只是安慰。
只有親耳聽到她說，纔會願意相信。
白思禾都快忘了這件事，聽見這句話後趕忙湊上去，鼻尖幾乎貼到他臉上：
“沒了，一點都沒有了，你的臉看起來皮膚很好，有光澤，也有彈性，很適合……”
馬松捏着她的臉頰，強行把她拉遠了些。
同時心裏更加焦急。
她的情況比她描述的還要嚴重得多，許多下意識的行爲都發生了變化，他真的很擔心一旦自己不在她身邊盯着，會出現什麼意外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