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平在來的路上，已經聽王莽說過，甚至王莽不知道的事情，楊平也從未來的勞斯特嘴中聽說過。
但這並不妨礙，楊平履行諾言。
楊平安靜的聽着，安琪拉述說過去的經歷，一直面帶微笑。
安琪拉也全程帶着興奮，與敬畏，解釋她這些年，所做的事情理由。
創立原初密教，是她個人的崇拜行爲。
但她也強調，她一直都遵守着楊平的話，並沒有大範圍傳播原初密教。
十二使徒的組建，也是爲了儘可能完成任務。
密教的存在，更多是執行任務的需要。
因爲安琪拉發現，想要對宗教的製造影響，就需要從信仰，環境等等方面下手，所以只靠一兩個人，根本完成不了。
而安琪拉最大的成就，就是暗中引導了一個新興教派，讓這個教派，隱隱有發展成羅馬帝國，最大教派的勢頭。
程氏接觸的那個年輕人，就是這個教派的信徒。
“聖女大人你知道嗎？我引導的這個教派，會在後世成爲人類三大宗教之一，信徒遍佈全世界”
安琪拉越說越興奮。
她在這件事情上，感到了無與倫比的滿足與成就感。
到此時，楊平才心中一沉，但表情依然沒變，道：“是的，我在書上看到過這個宗教”
她在安琪拉身上，感應到了迷失。
也可以說是這次對宗教的引導，讓安琪拉越發喜歡隱居幕後，操控宗教發展的感覺了。
這個也是安琪拉性格的使然。
她一旦決定做某件事，就會堅持到底，頗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感覺。
這一點跟楊平也有點相似。
但楊平能把控好限度，有些事情也不會去強求。
因爲強求的東西，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
安琪拉卻無法控制限度，這也會導致，她對宗教的干預越來越深入，很有可能在將來，用非常規手段，強迫宗教按照她的設想去發展。
這就不是引導了，而是破壞宗教的健康發展。
想必安琪拉最後走到謀殺亞當這一步，也是她這種性格導致的必然性。
楊平明白一切之後。
平靜道：“安琪拉，你這段時間做的很好，我感到很欣慰。
不過，我在你身上，察覺到了迷失，這種迷失，已經讓你的行爲，偏離了我們的初衷。
所以我決定，爲了將你拉回來，再次恢復成我認識的那個安琪拉，從現在起，必須把原初密教解散掉，同時也讓密教成員，停止目前的一切行動。
還有在以後，禁止傳播對我的信仰，禁止對我的崇拜，也禁止將我的形象，用這種誇張的方式，公然陳列在他人面前”
安琪拉原本正等待着楊平的誇獎，臉上也帶着相似的神色。
因爲這相當於她信仰的神靈，對她的認同。
楊平也確實誇獎了她。
但後面的話。
卻如同當頭棒喝。
讓安琪拉的表情瞬間呆滯，甚至還有點不可置信。
要知道。
原初密教，以及後面發展出來的十二使徒，乃至於密教，都是她對聖女信仰的核心，是她的精神支柱，也是她爲了將來，在自己心中構築的完美之城。
而她所做的一切，只爲了自己心目中那個完美無瑕，世間最神聖的聖女大人，以及神子大人。
然而楊平這個被她信仰的神靈，這個她心目中完美的存在，卻要求解散她好不容易發展出來的教派。
這話就像抽掉了房子的橫樑，抽掉了核心承重牆，讓安琪拉心目中最完美的城堡，轟然倒塌。
安琪拉一時間呆若木雞。
她甚至已經忘了，該用什麼表情，來表達自己心中現在的心情。
楊平見樣。
心中微微嘆氣。
她知道要讓安琪拉接受這個決定，一時間非常困難。
但楊平不得不這樣做。
隔了好一會。
安琪拉才用空洞的語氣，低聲詢問道：“神子大人爲什麼要這樣做？”
楊平溫柔的說道：“爲了拯救你，也爲了避免你將來做傻事”
安琪拉道：“神子大人知道我將來會做什麼？”
楊平點了點頭道：“是的！”
“我做了什麼？”
“你……”剛說出這個字，楊平突然發現，安琪拉身邊出現了一個虛影。
那個虛影，跟安琪拉的外貌完全一樣。
楊平強大的感知力，迅速鋪展開。
就在那一瞬間。
不僅僅是安琪拉身邊出現了虛影，而是所有人，所有的物，乃至於地球本身，都出現了虛影。
就像有一個一模一樣的世界，正在從原本的時空中，分離出去一樣。
連楊平這個十一階的毀滅魔女，身邊也再次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她。
楊平立刻閉上了嘴。
世界也在同時恢復了過來。
“不能直接說出那件事，否則的話，會改變時空線，讓新的多維空間誕生”楊平驚醒的想到。
安琪拉卻什麼都沒有察覺到。
她依然在等待楊平的解釋。
楊平思緒快速轉動。
“這是怎麼回事？”
“安琪拉謀殺亞當，是未來纔會發生的事情，未來應該不在不可改變的範疇之內纔對，可我爲什麼不能直接說出來？”
楊平迅整理她目前所有的遭遇，試圖找到原因。
“安琪拉謀殺亞當，是未來發生的事情，但我在混沌海得知這件事情，卻是過去發生的。
也就是說，我已經隔着時空，成爲了這次謀殺的當事人，不屬於第三者的範疇，所以我這個當事人，不能影響過去發生的事情”
想到這裏的時候。
楊平心中悲哀的發現，確實可以改變安琪拉謀殺亞當的未來，但條件卻是一個無解的死結。
因爲要滿足改變未來的這個條件，就絕不能成爲事件的當事人，也就是說，這個人絕對不可以知道這次謀殺。
但不知道這次謀殺，他又怎麼可能針對性的去改變未來？
所以這是一個時空邏輯閉環，有機會，但這個機會，卻被時空邏輯閉環鎖死了。
旋即。
楊平再次想到：“那可不可以用暗示他人的方式，用無數偶然，構築出一個必然，然後形成因果關係，以此來改變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