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掀開被子的同時,馬六就做好了殺人的準備,只要那顆腦袋稍微動一動,他會立刻將自己手中的短刀狠狠刺下去。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藏在被子裏的人也是個高手,全身上下一點沒動,唯有一隻胳膊握着尖刀迅速彈出!
這般迅速,沒有人能反應的過來,等馬六意識到不對,立刻縮身後退,可還是慢了一步,尖刀有幾釐米已經穿過衣衫刺破皮肉,鮮血瞬間從胸口開始往四周蔓延而去。
馬六躲閃的同時,他身後的窗簾也忽然抖動一下,接着一雙大手從背後勒住他的脖子,他只覺着後腰一涼,另一把尖刀也從背部狠狠刺入!
前面一刀,馬六有所防備,雖然受了傷卻並不嚴重。可身後這一刀,卻是捅的徹底,整個刀刃全部沒入,一直到刀柄抵住皮膚這才停了下來。
不遠處的秦語昊等人也是一驚,自知已經被對方發現,也不再隱藏。
秦語昊帶着兩個漢子直奔牀上那人,呂川則衝向了馬六和躲在窗簾後邊的人影。
場面一亂,更多的人影出現在房間,他們有的躲在陽臺上,有的藏在衣櫃裏,甚至牀底下還滾出來兩個人!
這擺明了是個圈套,躺在牀上的當然不會是吳文山,秦語昊衝上去抓着被子往下一扯,立時就看清牀上躺的是個瘦小的年輕人,手上尖刀還帶着鮮血,臉上殺氣瀰漫!
黑暗中,敵我難分,呂川一腳踹翻了窗簾後邊的人影,同時將馬六拽到了自己身邊,大吼一聲:“保護二爺!”
幾個漢子聞聲立刻退到牆角,將秦語昊護在了身後,用力揮舞長刀來抵擋身邊的黑影。
這時候,烏雲散去,明月當空,幽冷月光如潮水般灑在整個草場上。
臥室裏雖然依舊昏黑,但陽臺卻亮堂了不少,先前從身後捅了馬六又被呂川一腳踹翻的人影剛好暴露在月光之下,呂川眉眼一瞪,立時就罵出了聲音:“李猛,我草擬親孃!”
李猛卻不怒反笑,一個鯉魚打挺從原地跳起,揮舞着手中利刃回罵道:“呂老八,你這個傻逼沒想到吧,今天你們必定要做猛爺的刀下亡魂!”
黑暗中的一番亂鬥,讓雙方都不同程度受了傷,秦語昊幾個人被逼退到陽臺,對面幾米開外就是包括李猛在內的七八個人。
呂川順着陽臺低頭往樓下看去,只見先前還寂靜無聲的庭院裏密密麻麻聚集了三四十個人,最初留在院內放風的那兩個漢子已經倒在血泊當中,雖然還勉強活着,可那般流血程度,凶多吉少!
場面瞬間反轉,當前已是絕境,秦語昊苦笑一聲:“看來,是天要亡我秦家……爸,媽,你們等着,兒子不孝,這就來找你們了!”
說完看了身邊呂川一眼:“老呂,我們被人算計了,你一定要逃出去。幫我照顧好語兒,把這個泄露消息的人給揪出來。以後的大秦,全靠你了!”
話畢,他怒聲吼道:“兄弟們,給老子幹!殺一個回本,殺兩個賺了!把二爺送出去,你們都他媽是一等功!”
在來之前,那幾個漢子就已經做好了赴死準備,此刻以少敵多,毫不畏懼,反而齊聲聲吼了句:“殺!”
在陣陣吼聲中,五個人一起衝了上去,昏暗的房間內刀光劍影,血雨橫飛。
只有馬六癱坐在陽臺最裏側,他手中還拿着刀,不是不上,而是實在沒了力氣。
前胸一刀,後背一刀,大量失血已經導致他眼前發黑。他將外套橫過來系在胸前,延緩流血速度,不停的做着深呼吸,準備等自己休息過來也去幫忙!
對方雖然人數衆多,但大部分都聚集在庭院裏,臥室空間有限,只埋伏了七八個人。在更多小弟沒有衝上來之前,雙方還算人數對等,呂川知道這幾分鐘是唯一能脫身的機會,於是徹底下了死手,刀刀瞄準的都是心窩,喉嚨,後腦等致命部位!
呂川一出手就幹翻了兩個小弟,等輪到第三個的時候,刀刃瞄着胸口一刺,卻被其靈巧躲開,再橫向往脖子一劈,又被躲掉,同時被那人踢在膝蓋上,險些跪了下去!
幾招過後,呂川意識到此人不是尋常小弟,藉着窗外月光仔細打量,發現對方體格偏瘦個頭不高,正是先前假扮吳文山躺在牀上刺傷馬六的那個人!
雖然沒時間去詢問馬六的情況,可他的狀態已經表明了一切,呂川和他兄弟多年,瞭解他的性格,只要不是徹底爬不起來了,但凡還有一絲氣力,他都不會癱在旁邊。
那前後兩刀,是奔着要他命去的,也的確幾乎要了他的性命!
此刻看到捅傷馬六的兇手,呂川怒火中燒,重新攥了攥手中長刀,身形一閃衝了上去!
那小個子雖然體格瘦弱,卻十分靈活,像只猴子一樣在不大的空間裏上躥下跳,靈巧躲避着每一次攻擊,同時尋找機會發起進攻。
小個子明顯是個練家子,懂的四兩撥千斤的道理,知道硬碰硬自己絕對喫虧,便始終跟呂川保持着一定距離,手中緊緊掐着那把捅傷了馬六的尖刀,刀尖微微搖晃,尋找一擊必殺的機會!
呂川將牀上被褥砍的棉絮紛飛,卻都被小個子一一躲過,他意識到對方在伺機尋找破綻,於是往前一上,雙臂用力,故意偏離方向將長刀狠狠砍在了側邊的牀頭上!
那牀頭是實木製作,結實沉重,而呂川的長刀也鋒利無比,加上他爆發出來的強勁力道,直接切進牀頭幾釐米,將刀身給死死嵌在了木頭裏!
長刀拔不出來,就等於沒了武器,小個子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陰笑,迅速繞到後方舉起匕首,刀尖直戳呂川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