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面前,豬肉熊抓起一把就塞進了嘴裏,咯吱咯吱嚼的一臉陶醉,隨即擡頭看向對面三人瞪眼質問:“喫啊,怎麼不喫?”
這跟當年雷耗子來時的場景幾乎一模一樣,如果他們喫不下去,估計下場也是一樣,自己被辣個半死不說,還會被豬肉熊看不起。
郝正光和安靜明白這個道理,儘管知道自己不能喫辣,還是準備拼死一搏,同樣抓起把辣椒就要往嘴裏塞。
兩人辣椒已經送到嘴邊,卻被友天賦給攔了下來,哈哈笑道:“熊哥,我這兩個朋友吃不了辣椒,上不了檯面。這種好玩意進了他們的嘴再吐出來,簡直是暴殄天物。
今天能遇上你這般豪爽之人,是我的榮幸,咱哥倆就喫個痛快!”
說完一把辣椒送進嘴裏,也咯吱咯吱咀嚼起來,隨着辣椒汁液噴涌而出,他只覺得整個口腔彷彿爆炸了一樣,一種前所未有的灼熱感在腦海爆發,就好像有人把一塊燃燒着的火炭硬生生塞進了嘴裏!
只是一瞬間,友天賦的臉面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可他的表情卻在堅持,非但沒有痛苦,反而還表現出了一絲享受。
第一把剛剛吞下去,第二把已經抓了起來,抓滿辣椒的手在豬肉熊拳頭上輕輕撞了一下:“這玩意喫着就是一個字:爽!咱就當喝酒乾杯了,喫!”
眼睜睜看着友天賦已經在喫第二把,豬肉熊臉上都掛起了一絲詫異!
這麼多年,他跟無數人一塊喫過辣椒,雖然其中也不乏真正能喫辣的能人,但像他這般把辣椒當爆米花一把一把往嘴裏送的,友天賦還是第一個!
就這麼連着吃了三把,辣椒也只剩下半盤,友天賦越喫越來勁,臉上和眼睛均是一片血紅。豬肉熊也一直在喫,但反應明顯沒這麼劇烈,臉上只是稍微出了些細汗,完全看不出有辣的感覺。
整個過程,他一直在盯着友天賦,當第四把抓起來的時候,突然開口喝止:“行了,辣椒這玩意在中國城是稀罕物,都他媽讓你吃了,我喫啥!
你這個朋友我交了,以後來鋪子買豬肉,打八折!”
說完在盆裏拿了塊豬排骨,一邊喫肉一邊起身溜溜達達的進了裏屋:“我豬場裏還有事,你們自己慢慢喫吧,喫完了滾蛋,記得把門帶上。”
豬肉熊前腳一走,友天賦馬上就站了起來,沙啞着嗓子對兩人說道:“走!”
一直到離開屠宰場,拐出一條街道,痛苦徹底掛在了友天賦臉上,他的面孔幾乎扭曲,彎腰蹲在地上烏拉烏拉幾大口,吐的全是剛剛喫下去的辣椒,不知道是胃裏還是口腔被辣出了血,幾口穢物當中均夾雜着一道道血絲。
郝正光幫忙拍着後背,滿面焦急:“操,我他媽還真以爲你喫辣牛逼,感情也是裝出來的!能憋到現在才吐,也是個狠人!”
安靜聽完一甩臉子,哼聲道:“你不要命了,爲了跟他拉近點關係,至於嗎!”
郝正光應聲嘀咕:“天哥這麼拼命,還不是爲了給你報仇,你這老孃們說話真不講良心……”
安靜眼珠一瞪:“你說誰是老孃們!?”
友天賦滿眼無奈,捂着肚子站在兩人中間:“你們倆有拌嘴的時間,能不能先扶我回去,我他媽已經疼的直不起腰了……”
回到建材廠,友天賦整整折騰了一天一宿,嘴脣腫的好似香腸,舌頭疼的幾乎沒了知覺,肚子更是好像鑽進了一條火蛇在不斷橫衝直撞。
紅姨給他熬了一碗保胃湯,喝下去以後終於有所緩解,一覺過後到了第二天早晨,雖然還有些不太舒服,但相比之前簡直好了太多。
郝正光和安靜去醫院照顧慕容傑和林立東,秦語兒則在家照顧友天賦,自打知道了他拼死和豬肉熊拉近關係,是爲了給安靜報仇,她那張小嘴撅起來就沒再放下過。
給友天賦送粥的時候,陰陽怪調着說話:
“天哥可真是個大英雄,人家安靜姐姐才進廠幾天,都值得你去爲她拼命了,我們這些人跟她可沒法比呦。怎麼,難道說你喜歡上她了?”
友天賦一口稀粥差點沒噴出來,咳嗽幾聲連連擺手:“安靜雖然是個姑娘,但性格比爺們還爺們,不是一般男人所能駕馭的。姑奶奶你可別亂點鴛鴦譜,讓人家聽見了多尷尬,喜歡她我還不如喜歡你呢。”
秦語兒臉色一紅,卻噗的笑了,回聲罵道:“滾滾滾,你才配不上本小姐!嘴巴腫成那樣還不老實,就應該再餵你三斤辣椒!”
三天以後,友天賦徹底緩和過來,託人又在老撾帶了些麻辣仙回來,收到以後分幾次送到了屠宰場裏。
豬肉熊還是那副不理人的模樣,但沒有再拒絕禮盒,沒有再讓友天賦陪着喫辣椒,也沒再不耐煩的往外趕人,而是裝了十幾斤精豬肉丟給他算是回禮。
友天賦心裏知道,面對豬肉熊這類人,不能急於求成,關係是一點一點建立起來的,僅僅幾天時間能達到如此程度,已經算是成功。
於是後續不再登門打擾,讓紅姨告訴建材廠廚師,以後買肉都去城南屠宰場,以此來跟豬肉熊維持關係。
他在等一個機會,一個能和豬肉熊把關係更進一步的機會。
本以爲這會比較困難,可沒過多久機會就來了,而且還是孔學給予的一個絕佳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