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東也充分證明了自己寶刀未老,這纔是一個老混子真正的實力,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直接取人性命!當下年紀尚且如此,可見他年輕時候到底有多麼恐怖!
澤川一郎癱軟在地上,人已經走了,只是身體還在微微抽搐,手中還緊緊握着自己那把武士刀!
陳東腹部傷口看似嚴重,但他心中有度,激戰之時故意沒有躲閃,引澤川一郎來到近前,再一刀將其擊殺。
所以刀口雖然很長,但只是皮外傷,當他坐回到椅子上微微彎腰壓迫,傷口就已經不再流血了。
看着死不瞑目的澤川一郎,陳東微微嘆氣,似乎是在可惜這樣一個忠義之纔不能爲己所用:“有情有義的人,即便死了,也得有個好去處。把他擡下去,收拾乾淨了好生厚葬,該有的東西一樣不許少!”
兩個混子聽聞當即齊聲答應,一前一後擡起澤川一郎往外走去。
衆人也紛紛讓開道路,正當大家將注意力都放在澤川一郎身上的時候,角落裏的謝胖子卻忽然睜開了眼睛。
謝胖子皮糙肉厚,老五那一刀的確下手很重,卻並不至死。他從頭到尾其實就沒昏死過去,意識一直清醒,臨陣裝死只是在尋找脫身的機會。
原本他想趁衆人放鬆警惕之時突然跳起,跟澤川一郎一路殺出去,畢竟院子裏還是城南混子居多,只要能衝出去和外邊大部隊混合,即便今天拿不下城東,自己也能全身而退。
可沒想到澤川一郎忠心耿耿,以爲謝建南真到了垂死之刻,這才捨命護主,想保他周全。
再惡的混子也有兄弟,從眼縫中瞧着澤川一郎走向死亡,謝建南心如刀割,強忍着不讓眼淚流出來,緊緊攥拳用指甲摳住掌心,甚至已經摳破了皮肉。
他知道此刻自己就算起身也改變不了什麼,只能強忍悲痛看着澤川一郎被軍刺穿吼斃命,趁大家注意力被轉移之際,悄無聲息的往房間後窗位置挪蹭靠近。
等陳東發了話,衆人給澤川一郎屍體讓路的時候,謝建南突然暴跳而起,一頭撞破旁側窗口玻璃,直接從二樓翻下,重重摔到了集裝箱房後的地面上。
最近一個老混子迅速反應過來,衝到窗口想要追擊,可還沒等翻出去,就被一道明亮燈光刺的睜不開眼睛,緊接着有槍聲響起,那老混子肩膀上頓時開出一朵血花,應聲後退幾步隱蔽了起來!
衆人從其他窗口探頭查看,發現那強光源頭是一輛吉普車,車上人影攢動,副駕駛窗子打開着,有人舉着手槍探出大半個身子,望着摔在地面的謝建南高聲吼道:“南哥,上車!”
起初大家還沒辨認出來,可聽到聲音頓時確定了對方身份,居然是已經消失了幾個月的齙牙張!
謝建南本來就體重不輕,再加上倉惶逃命從二樓跳下,根本來不及調整下落姿勢,整個人重重摔在堅硬地面上當即就爬不起來了。
聽見齙牙張喊聲,齜牙咧嘴的迴應:“上個jb車!快來扶我一把!”
“陳東,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城南地盤先讓你管着,我們早晚還會回來!”
樓上幾個老混子聽的眉目一緊,紛紛抽出腰間軍刺就要迎着子彈跳出去追擊,還沒等行動卻被陳東攔下:
“行了,因爲一個殘兵敗將再丟了性命,不值得。讓他走吧,無論謝建南是死是活,等明天太陽昇起來,城南都不再是他的了!”
齙牙張帶着謝建南剛走不久,友天賦郝正光和輪子便陸續趕到了集裝箱房。
此刻院內還聚集着不少城南混子,卻都是羣龍無首,謝建南跑了,澤川一郎死了,只剩下一個大長臉老五還歸順了陳東。
雙方一照面,頓時就做好了再次戰鬥的架勢,可還沒等動手,就被一聲喝住,緊接着老五走了出來,望着四周混子高聲說道:“謝建南已經跑了,城南也已經被東爺佈下了天羅地網。
大家兄弟一場,我不爲難你們,願意繼續混的,留下來跟我。不想混的,現在就滾蛋,該幹嘛幹嘛!
我不想對自家兄弟動手,你們也別主動找死!”
一句話喊完,人羣頓時騷亂起來,但混子們還是紛紛做出選擇。有些留下來跟着老五,選擇一起歸順城東,有些則轉身離開,不知道是準備退出江湖還是要回城南繼續混。
主動挑事的當然沒有,畢竟誰也不想再打沒來由的仗,不想流無所謂的血。
友天賦和郝正光攙扶着輪子回到二樓,辦公室裏人已經退了大半,只剩下王曼兮慕容傑和幾個老混子。
望着眼前場景,雖然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但很明顯,謝胖子輸了。
郝正光看着王曼兮和陳東,滿面狐疑:“什麼情況,你倆怎麼成一夥的了?難不成,謝胖才纔是被算計的那一個!?”
慕容傑唾沫橫飛將剛剛事情講述一便,說起陳東單挑澤川一郎,更是興奮的手舞足蹈,去模仿陳東一擊斃命時候的動作。
友天賦聽完,沒有興奮,沒有驚訝,反而臉色一沉,聲音帶着幾分怒火:“這麼說,你提前就知道謝建南的計劃,知道他會來集裝箱房圍堵,知道他會在玻璃廠埋伏?
你明知道我們會在玻璃廠九死一生,自己卻坐在辦公室裏悠閒喝茶!?
就算不顧我們幾個死活,難道連輪哥的死活也可以不顧!?
這麼多年,你成功的祕訣,就是踩着兄弟的屍體步步高攀嗎!?”
王曼兮娓娓一笑:“我的好弟弟,這你可就冤枉東爺了,其實東爺也是無可奈何,如果不把輪子置於險境,謝胖子怎麼可能會自信滿滿做出下一步計劃。
這叫拋磚引玉,而你們和輪子,就是最重要的那一塊金磚呀!”
陳東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看向了滿身傷痕的輪子:“你怎麼想?”
輪子眯着眼睛,那種惺忪感再度浮現,忽的笑了:“我相信東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