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凱擰着眉頭看着那部分的材料。
三山基地的祝星棟最優秀的幾個種子候補要麼出了意外，要麼就只是在檔案上留下品行不端的四個字，也沒有繼續被記錄。
剩下的就是新的規則制定後，近幾個月考覈出來的第一名。
結果一個兩個都死了，能看得過去的就一個祝星23號。
這個23號啊……可他明明在去年還是默默無聞的，最近一段時間卻突然像一匹黑馬一樣，甚至讓祝凱都對他印象頗深。
祝凱見的人多了，也能猜出來說他是有不同於其他替身候補的心思的。
就是對於替身來說，他的心思有些過分的多了。
原本繼承人的替身就該是個好拿捏的，但是明顯祝星23號他從一開始就在隱藏實力到現在臨近交貨纔開始展露頭角，註定他自己有自己的想法。
可他又確實優秀，讓祝凱不得不把他列作備選。
大概是有了祝星23號的各項評分作爲參考標準，其他的替身候補祝凱也覺得看不下去了。
有這種先入爲主的思想在，祝凱認爲這種盲目的選人，真的不如親眼所見。
正好三山基地的負責人回來，祝凱提議道：“我能不能去那邊看看？”
這樣的要求，三山基地的負責人倒是第一次聽見。
往日裏那些財閥向來撒手不管，習慣了別人爲他們盡心盡力做事，對於培養替身這件事也是一樣。
三山基地按照流程標準交付什麼，他們就用什麼。
祝凱的要求在老驢看來，可以簡化爲四個字“屁事太多”，但礙於情面他又不能直接說出來，只是說：“我們是沒有這種先例的……按照規定，僱主是不能主動接觸未交付的替身的。”
“所以呢？我只能接觸你們送來的那些？”祝凱質問道，“但我也不覺得他們有多優秀，我不去看看，怎麼能知道你們三山是在好好做事？”
他把手中的平板電腦隨手扔在桌上那一堆檔案袋上，動靜不小，臉上也寫滿了不悅。
呵，果然是在質疑三山基地的實力。
三山基地的負責人老驢的臉藏在面具下，嘴角向下扯出不耐煩的弧度，但語氣還是客客氣氣，說道：“把替身候補送到各家去實習，是今年新增的規則，爲的是讓他們更有互相競爭的意識。我們也是按照統一的標準，把第一名送去。至於您覺得他們不夠優秀，其他集團並沒有給我們這樣的反饋。”
他意味深長地說道：“起碼，送去他們那的，並沒有出那麼多意外。”
這話就差明着說他們祝星有問題了。
祝凱被這軟刀子戳了一下，但又不能反駁什麼。三山基地把好好的人送來，在他們家接連出事也是事實……
“你這話什麼意思？”
祝凱面子上掛不住，忍不住冷臉質問。
“我能有什麼意思，不過是想提醒您一下，在三山基地裏，能留到最後的纔是最合適的，有的時候不僅靠實力，還得靠運氣。”
他其實有些信運道風水這種東西的，不然也會專門請了風水先生給他們家的別墅進行佈置。
如果都把那些人的意外都歸結成運氣的話，那麼送來祝星本家的那些，第一個是運氣不好撞上了和祝詠之有一腿的女傭，第二個非要逃跑，運氣不好被車撞到，而第四個是自己身體不夠健康捱了揍沒熬過去。
這麼看來第三次和第五次來他們祝星本家的祝星23號兩次都平安無事，那是運氣極佳的候選人。
即便這說法別人聽了都覺得荒唐，但祝凱就是認定了，在這些意外發生後，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兒子有什麼太大過錯。
他接受了三山基地負責人的說法。
“也就是說，如果我選擇第一種方案，指定一個出來，我們現在履行的協定就要作廢重籤是吧？”
“是的。只要您定下最終人選，那麼我們就已經默認完成交付，剩下的需要覈定成本之後，重新簽署針對留學相關的內容。”
“知道了。你都這麼說了，其實我也沒什麼可選的，就用那個23號吧，起碼接觸過，看上去還算能用。”
三山基地的負責人用手壓着胸口，向祝凱微微鞠躬。
“感謝您的明智之選。”
他接着說道：“您看是再等一會兒直接簽訂新合同，還是說過幾日我們送去您那邊？”
“既然都來了，就一併辦了吧。”
祝凱不想讓公司的其他人知道這件事，他也不喜歡把事情拖得太久，能提早完成他也能推進把祝詠之送出國的計劃。
“好的，那我現在就通知他們儘快覈算，擬定新的合同。還請您稍等片刻。”
祝凱點頭，三山的負責人便又出去了。
等候的時間，祝凱從兜裏摸出一包煙來，在桌上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菸灰缸，只能又收了回去。
閒着沒事，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堆放的紙質資料來。
找了半天才尋到祝星23號的那一袋檔案，翻閱了起來。
“三山基地登記表：
合作項目：祝星。
編號：023.
來源：s省d市f縣某村。
原名：齊必成。
血型：b型。
外貌等級評估：a-。
購入價格：與原生家庭按i級標準執行，已打款……”
祝凱不屑地笑了起來，那祝星23號再怎麼優秀，也改變不了他貧窮的出身。
祝凱也不想再看，這些終究是社會的渣滓，也就是他和三山基地給了他們開啓不一樣的人生的機會。
這麼看來確實是有些運氣在身上的。
祝凱翹着二郎腿這麼想着。
好在齊必成本人不知道，祝凱只用“運氣”兩字就把齊必成這麼多年的隱忍和努力統統抹去。
不然即便齊必成再有運氣，沒有一定要走出三山基地的堅定信念，沒有鍛煉出的強大心理素質、過硬的能力，他怎麼會給祝凱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祝星棟的衆人不知，在這個夜裏，他們的結局已經被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