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根沒想過在三山之外的地方還能見到阿杰。
祝凱把人送到就離開了。
隨着一聲鎖門的動靜,阿杰對着祝家這間安置齊必成的套間嘖嘖稱奇。
“哇,你小子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間啊,就是暗了點。”
阿杰參觀了一圈,對玄關處的青空燈尤其感興趣。
“你就只有這塊藍天可看啊,我看着這門也不怎麼結實啊,踹上兩腳是不是就能逃出去?”
齊必成沒有接茬,只是默默指了指角落盡職盡責工作着的監控攝像頭。
“注意言辭。”
阿杰這才注意到房間四角的監控,放下手裏的工具箱,搖着頭嘲笑道:“無處遁形啊你這是。”
“替身的宿命唄。”齊必成聳聳肩,“什麼事值得您大駕光臨?”
阿杰指了指自己帶來的東西。
“你們祝家那個不省心的少爺,紋身去了。”
齊必成沒有什麼過激反應,先前他就聽祝詠之說了許多次,看來這一次是真的去了。
他問阿杰:“在哪?”
“還能在哪,人家回沒回國你不是最清楚麼?”
阿杰覺得莫名其妙,見齊必成沒有回話只是奇怪地看着他這才意識到人家問的話是什麼意思。
“啊!在上臂。”他一拍腦門,尷尬地笑道:“你去找個無袖的衣服換上吧。”
齊必成依言找了件方便阿杰操作的衣服換上,回來就看到零零碎碎的一堆紋身工具擺了一桌子。
阿杰抄着根鉛筆,在紙上描描畫畫。
聽到齊必成的腳步聲,阿杰放下筆給齊必成展示他的線稿大作。
“這是個,什麼?”
齊必成乍一看沒看出那是個什麼圖樣,心想祝詠之那傢伙的審美怎麼這樣,什麼東西都敢往身上紋。
“崩壞的米奇頭騎三輪,這不是一目瞭然麼,米奇頭,和三輪。”
阿杰拿着鉛筆的末端,一邊給齊必成講他的理解,一邊在上面不斷畫着圈。
明顯是強行解釋,看起來非常強詞奪理。
齊必成皺眉,問阿杰:“祝詠之身上的原圖是什麼樣的?”
阿杰掏出手機翻找了一圈,搖着頭道:“不行,他們的長焦拍的不夠清楚,不行咱湊活着紋個大概,大不了等他回來重新覆蓋一遍。”
那不是多此一舉麼。
齊必成心想。
“你去看看他的社交媒體,這種事祝詠之他一定會發的。”
齊必成打回國之後,手機就被收走了,沒有辦法查看祝詠之的動態,只能讓阿杰代勞。
“不愧是祝家少爺的替身,這點心思都被你摸透了。”
阿杰終於找到了清楚的原圖,仔細辨認了一番罵了一句:“擦,原來我畫反了。”
好好的槍與玫瑰愣是被看成米奇頭騎三輪……
齊必成不禁有些擔憂。
“你能行麼?不如找個別的師傅。”
阿杰撩了一下並不存在的劉海,自信道:“放一萬個心吧,不會給你紋扯的。三山裏面就屬我業務最熟練。”
不過既然他敢應下這差事,應該也不至於差到哪裏去吧……
齊必成戰戰兢兢亮出胳膊,讓阿杰依樣畫葫蘆地畫上和祝詠之相同的紋身圖樣。
“就不敷麻藥了,影響最終效果。”
阿杰建議道,齊必成點頭。
比起之前在三山的苦痛,這點都承受不了的話,那他真的是活回去了。
……
在阿杰給齊必成紋身的同時,祝凱的書房裏,三山的負責人和祝凱正在商議如何把祝詠之押回來的法子。
“說實話,這種情況我們也沒有遇到過。”
三山基地的負責人老驢對祝凱說道,他的語氣平平,讓祝凱聽着很不舒服,像是指責祝詠之有多特立獨行一樣。
“你們但凡對替身管理上點心,也不至於會有現在這情況出現。”
祝凱一臉顏色,把鍋推到三山基地那邊。
老驢聽着覺得好笑,合作了這麼多家企業,真的沒有哪家能把繼承人養成祝星集團家的祝詠之這樣的。
看到祝凱卻是懂了,有這樣一個是非不分的爹,兒子能正派到哪裏去。
“您也知道,做替身,最重要的一點是聽話。”
老驢一板一眼地說道:“他聽從祝少爺的命令,拿着他的護照回國。作爲從三山基地出去的替身來說,做好自己該做的,這一點沒有任何問題。”
祝凱聽了之後更加生氣,拍桌狂怒道:“那他也應該知道什麼事情該答應,什麼事情不該答應的吧!”
老驢依舊是一副處事不驚的樣子,緩緩回答說:“如果一旦替身有了自己的判斷、自己的想法,那麼您和您家公子都會很危險。我以爲這一點,您應該認識的到。”
他把話說了半截,然後就停了下來,一張面具蓋住了他所有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祝凱怒極。
三山那邊的態度就是祝詠之此時逃跑在外和他們培養出來的替身沒有任何關係,甚至明裏暗裏在說替身的做法沒有問題。
祝凱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
三山基地的負責人說的話不無道理,祝凱對於齊必成就有些忌憚,目前看來他並沒有什麼異常,可保不齊以後會如何。
這麼說來他當真還是聽話的,可以操控的了的……
邁過心裏這道坎,祝凱也冷靜了下來。
他找三山的負責人商議就是爲了把自己兒子帶回來,糾結在已經發生的事情上實在浪費時間,有損效率。
祝凱看着眼前從未以真實面目示人的負責人,也有些好奇這人究竟是什麼來頭,對有錢人始終保持這種高傲的態度。
“所以,我們祝星的繼承人現在在何處?”
祝凱平心靜氣地問道。
老驢卻是把頭一歪。
“這種事情,您不該問我們三山吧。”
又把球踢到了祝凱那邊。
祝凱臉上肌肉抽動,咬牙切齒道:“他不接我們電話,不然也不會來問三山,聽說,他的身邊還有你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