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成想,那人直接繞過了辦公桌坐在了經理的辦公椅上,悠閒地翹起了二郎腿,宣告着自己的地位。
齊必成心裏直犯嘀咕。
輿情管理部的經理什麼時候換了個病子?
這個人的行爲舉止,多半有什麼毛病。
不然真的難以理解,怎麼他在進自己辦公室之前,還要再多此一舉地敲一敲門?
簡直脫褲子放屁。
那人並沒有說什麼讓“祝詠之”請坐之類的客氣話,他臉上的那些填充物彷彿不是玻尿酸,全是臭屁。
被這般對待,齊必成也隱隱生出了些脾氣。
他想着,反正他此時是祝詠之,放眼整個祝星,就只有祝凱一個人能壓得住他。
面對這人又有什麼需要顧慮的?
齊必成乾脆自己拉了個椅子面無表情地坐下,和那人目光齊平。
剛一坐下正好對上那人的眼睛。
電光石火間,齊必成突然想起來了些什麼。
啊——保不齊是那位。
齊必成記得,祝凱曾經從哪家大牌經紀公司撿回來的行業top級的pr,好像就是給安排到了輿情管理部這裏。
之前三山的資料上說,這位輿情管理部的經理可是相當關注時尚且重度愛好醫美,若是這樣的話差不多也能對上。
當時資料上附帶的證件照不知道是這位什麼時候拍的,和現在的模樣別說七八分相像,幾乎是換了個人種。
他的業務能力先暫且不說。
這位的美商在齊必成看來,還有待商榷。
也難怪齊必成在第一時間沒有想起這人是誰。
“你該不會以爲我不知道你祝詠之是祝星集團的少爺吧?”
別看那人髮色驚人,做的事情、說的話也同樣驚人,那人擺着一張臭臉說道。
“忘了自我介紹,我是輿情管理部的經理,薛一池。”
果真是薛一池。
這樣一來也能解釋得清楚他進辦公室之前的那些奇怪舉動。
據傳言。
薛一池這人本來在娛樂圈混得好好的,就是因爲某次走錯了門,看見了些不該看的東西,才被那個圈子踢了出來。
但是薛一池本人確實算得上實力出衆,外加人脈極廣,被祝凱納入祝星的麾下,算是轉了行。
薛一池看向齊必成的表情算不上友好。
齊必成有些莫名其妙。
再結合剛纔被迫爬上了十五樓,外加薛一池這般目中無人的態度,讓齊必成生出了些許不理解。
就算是他能力在那擺着,可以恃才傲物,也不至於在祝星集團的繼承人面前這麼傲吧。
“那想必你也應該知道,我是,祝詠之。”
齊必成也跟着自報家門。
他還在琢磨,明明是第一次相見,怎麼感覺薛一池對他滿是惡意。
“我他媽當然知道你是祝詠之!”
薛一池猛地一拍桌子跳了起來。
這突發的舉動,倒是把齊必成差點嚇得一激靈。
他的臉做不出什麼太大的表情,配着那頭粉色的頭髮,着實有一些強烈的視覺衝擊感,像頂着假髮的發麪饅頭。
得。
兩人初次見面,薛一池就對齊必成充滿敵意的原因找到了。
這位輿情管理部的負責人,看來也是祝詠之放浪行事的受害者。
或者說。
這一整個部門都是爲祝詠之曾經的紈絝行爲買單的頂級大怨種。
想來也能理解。
外界對於祝詠之的風評尚且還算正常。
可以通過搜索“祝詠之”這個關鍵詞出來的爲數不多的結果也是幾年前,祝星文旅那場齊必成代替祝詠之出席的活動。
現場活動的照片盡顯少年人的意氣風發。
然而,這也只是祝星集團想讓別人看見的。
祝詠之那人原本的脾性明擺着。
接觸的人多,總會有人知道他玩得花且間歇性地有大病。
關於祝詠之的那些離譜的花邊新聞總不至於一條都沒有——而現實就是,無論怎麼搜也搜不到。
這背後,只能說輿情管理部一直在努力——他們把關於祝詠之以前的那些小打小鬧的負面消息,處理得乾乾淨淨。
無論是求爺爺告奶奶拜託網站編輯,還是安排酒局賄賂各大平臺,或者是破釜沉舟地直接把帖子黑掉。
這些可都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也是虧得祝詠之先前還忌憚着祝凱那邊,容易落人口舌的大事沒有多少,大部分也只是紈絝們的通病。
對比祝星集團曾經的某些大一點的輿情事故的新聞來說,收場也算簡單——那些新聞至今還有些殘留影響。
也就是祝詠之那次酒駕的事情被祝凱用另一種方式壓了下去。
不然雁過還留痕。
若真的被爆了出來,算是有損祝星集團名譽的大事。
羣起而攻之,總有兜不住的時候。
到那時,輿情管理部再怎麼加班加點,也沒有辦法像處理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一般徹底擺平……
難怪一路走來,齊必成只覺得陰風陣陣,還以爲是祝星集團的中央空調送暖出現了什麼問題。
大概都是這些員工對“祝詠之”的怨氣。
齊必成尷尬地笑了笑。
即便有些沉重,這個鍋也只能他齊必成揹着。
“要不我給你們這兒再買幾個鍵盤?好好幹啊你們得。”
齊必成也不過是順着薛一池的話說,沒成想再度激怒了對面。
“我差你那點鍵盤錢啊?!”
薛一池氣得不輕。
“都說人紅是非多,要是沒有輿情管理部,我看你小子是要出道啊!”
薛一池掰着手指數着“祝詠之”的豐功偉績。
“我來你們祝星之前,負責的可是流量藝人、當紅明星。好嘛,高薪挖我過來,就是爲了擺平你今天砸了誰的腦殼、明天夜會哪個外圍、後天和誰砸錢battle?”
他說的這些事,齊必成大概也能在以前關於祝詠之的日報裏找出來幾件對上。
“董事長把您安排到這來,可真是,十,分,明,智。”
薛一池臉上的笑容像是刻意堆砌出來的一樣,和他的臉一樣虛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