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對着電梯的牆上貼着“通往衛生間”的大字標識。
齊必成沒走兩步就停了下來，喊住自顧自地向前探路的祝婉之。
他慢悠悠地說道：“你在這等我一下。”
祝婉之大概能猜到齊必成要去見所謂的“熟人”。
她原本被壓回去的興奮勁兒又上來了，見齊必成轉身就往安全通道里面拐，她也躡手躡腳地跟了上去。
只不過，即便她再小心翼翼，也沒法讓腳上那雙高跟鞋的動靜小一些。
齊必成一直留意着身後的動靜，見祝婉之還在跟着，終於忍不住轉了過來。
然後，就見祝婉之保持着腳尖着地的鬼祟姿勢。
祝婉之壓根沒想到齊必成會突然殺個回馬槍，在被發現後定在原地，甚至還有些搖搖晃晃壓根站不穩。
齊必成深吸一口氣，無語道：“不是，大小姐，我上個廁所你也要跟着麼？”
他指着牆上標明衛生間方向的箭頭。
祝婉之翻了個白眼後迅速恢復正常的姿態，有些尷尬地小聲道：“那你好歹說清楚啊。”
齊必成聳肩不做言語，繼續向前閃身在拐角處消失。
祝婉之自認爲沒有必要再跟上，只能站在原地百無聊賴地等着。
身後多餘的腳步聲消失，齊必成此時突然加快了步伐。
通道盡頭的男衛生間門口支着一個“正在清掃”的牌子。
齊必成只當視若不見，徑直走了進去。
這個方位的衛生間鮮少有人到來，就算有，估計也會被門口的那個牌子勸退。
齊必成輕車熟路地拉開位於最盡頭存放工具的工具間的小門。
他再度往身後看了一眼，確認身後沒有人跟着，迅速擠了進去，把門鎖搭上。
這間工具間原本是坐便池改的。
只不過用作了別的用途。
除了堆放了一些清掃用具還有其他雜物之外，一開始的“元老”坐便器還盡職盡責地守在裏面。
齊必成在本就狹小的空間裏艱難轉身，然後彎着腰摸到馬桶的水箱蓋，雙手扣緊邊緣，用力把那個水箱蓋翻了個個。
一個u盤結結實實地貼在水箱蓋下面。
齊必成迅速把它拿了下來，扯掉多餘的膠帶，把u盤揣在兜裏放好，緊接着又把水箱蓋恢復原位。
齊必成心裏默默吐槽。
當初非得搞得這麼複雜，到底是在圖什麼……
在走出工具間之前，齊必成還專門留意了一下外面的動靜。
耳邊只有水管中流淌的水聲，再無其他聲音。
齊必成這才推開了門。
只不過，他怎麼能防得住有人刻意的隱匿——在齊必成出門的瞬間，就有人猛地向他衝了過來。
這畫面多少有些似曾相識。
齊必成的反應迅速，趕緊後撤一步和來人保持距離。
只不過這一退，就把自己擠到了牆邊和隔板夾出的角落。
齊必成心道不妙，這個位置可不怎麼好跑。
來人戴着黑色的口罩和帽子，一言不發，只是和齊必成對立站着。
齊必成在心裏嘀咕了半天，然後捏了捏還在兜裏安穩揣着的u盤。
站在齊必成對面的那人也沒有其他的動作。
他把口罩摘了一半，兜在自己的下巴，煞有其事地小聲回答道：“咱們倆之間的這種事，多刺激啊。我不得做個全套，電視劇裏不都這麼演麼。”
齊必成有些無語。
一個兩個的怎麼都要和電視劇裏的看齊。
那人明顯是熱的夠嗆，他趕緊把帽子摘了下來，試圖用帽檐給自己扇風。
“我去，差點沒把我熱死。”
來人竟然是許久沒有在祝星集團出現的顧千辰。
齊必成走到洗手池的一側，順手替顧千辰抽了兩張紙巾，遞了過去。
顧千辰自然地接過，然後擦了擦額頭上被帽子捂出來的薄汗，說道：“所以說，是有什麼變數麼？要不然平白無故的，你就突然打算把進度提前了？”
齊必成輕輕“嗯”了一聲，緊接着說道：“辛苦你了。”
顧千辰一手叉腰，呼扇着自己的t恤領口給自己降溫。
他早就不在祝星集團的祕書室工作，也不需要一天天西服領帶正式着裝。
顧千辰現在這身休閒的打扮在齊必成看來多少有些陌生，但卻也莫名合適。
像是他本來就不該被禁錮了自由奔放的靈魂。
“進來之後沒看到人，但是東西還在老地方放着。”
齊必成見顧千辰腦門上掛着兩個白白的衛生紙屑，一邊揚起下巴用眼神提醒，一邊繼續說道：“你非得說要當面談，我還當你忘了。”
顧千辰對着鏡子把紙屑從額頭上捏走，憨憨傻樂：“嘿嘿，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齊必成無語，他也好意思問。
就顧千辰剛纔那個架勢，這放到其他人身上，一開門遇見個把自己的臉擋的嚴嚴實實，沒頭沒腦衝向自己的大概都會被嚇一跳吧。
也虧得齊必成遇到的事情多，應對這種事情有些經驗才能保持一貫的鎮定。
“確實意外。”
齊必成回答，慢悠悠地補了一句。
“我還當是祝凱那邊的人。”
顧千辰聽聞，這才意識到不對，重新把帽子戴好，着急忙慌地試圖出去看看有沒有人真的跟着。
“那些人從你身上抓不到把柄怎麼還跟着啊？當真是閒的。”
齊必成趕緊把顧千辰拉了回來。
“沒事，外面通道里有人，他們應該不至於跟進來。”
顧千辰壓低聲音問道：“誰啊？”
“祝婉之。”
齊必成平靜地回答他的問題。
顧千辰當即瞪了眼睛，一張臉寫滿了驚訝。
“你跟她一起來的？什麼情況啊這是。”
時間有限，齊必成言簡意賅地挑了重點說了些。
“祝凱和祝婉之的關係多半是破裂了，我們的目標說不上完全相同，但是目前看來是可以合作的盟友關係。”
顧千辰不知道齊必成和祝婉之作交易時的拉扯內幕，聽到這個消息，除了震撼，還真找不到別的形容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