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人強烈的視覺衝擊。
城市燈光的無序排布，織出凌亂的賽博美感。
電梯一路把齊必成送到了高空之中。
齊必成只是看了外面的景色一會兒就覺得有些眼暈。
也不知道這種不適感是不是來自和地心引力對着幹。
他乾脆收了視線，轉身面向電梯的門。
齊必成不禁在想。
這道門外，會有什麼？
在門打開之前，齊必成自己心裏也沒有底。
他的心臟跳動的聲音彷彿已經蓋過了電梯運行的聲音，砰砰作響。
一下又一下，堅定又沉重。
“S層已到。”
伴隨着AI女聲的播報，電梯門也終於打開。
沒有齊必成想象中的光景。
甚至在S層的門口，無人迎接。
目之所及，只有一條長長的走廊。
在這條長廊的盡頭，是兩扇純黑色的大門。
門上配着金色的把手，閃着耀眼的光。
無形之中，似乎在引人向前。
前路有。
且只有一條。
齊必成深吸了一口氣，順着那條唯一的通路走了過去，然後，在門邊站定。
三山基地向來喜歡玩些把東西藏起來的把戲。
齊必成“深受其害”。
他站在門口觀察了一番，終於發現靠近右邊門把手的下方，有一塊不同尋常的反光。
這東西的用途當然不難猜測。
齊必成這一路見過不少，他也沒有多猶豫，自然而然地掏出了兜裏的那張卡輕輕碰了一下。
門鎖輕微地發出一聲響動，齊必成嘗試着按下門把手，終於順利地推門而入。
只不過齊必成即便是做足了心理建設，還是沒想到。
裏面依舊沒人。
白白浪費他的感情。
這裏的陳設倒也正常。
無論在哪家星級酒店都能看到的普普通通的套房。
黑白灰的軟裝佈置倒也顯得相當高級。
令邁入這個空間的齊必成感到不舒服的是，一面不同尋常的鏡子正對着大門，自齊必成一進來，就把他現在的模樣照了個清清楚楚。
從上到下，一覽無餘。
齊必成在房裏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圈，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間套房看起來什麼都不缺，無論是投宿還是會客都不會多掉價。
但是它畢竟出現在L酒店的頂層，這麼來想，就有些過於普通。
三山基地把齊必成喊來L酒店的頂層，就是爲了邀請他來照鏡子，還是邀請他來喝酒櫃裏的洋酒？
怎麼想都不可能，三山基地又不是有什麼大病。
搞得誰家沒有這些東西似的。
鑑於祝家的書房裏也藏着開啓通往另一處的機關，齊必成把套房內各種架子上擺放的裝飾品摸了一圈，始終沒發現任何端倪。
最終，他還是停留在了那面位置相當奇怪的鏡子前。
這面鏡子把極具藝術感用作點睛裝飾的牆布一分爲二，卡在正中間的位置，說不上來的奇怪。
它盡職盡責地映出站在它身前的人的相貌。
這是鏡子存在於世上的意義。
這無疑給了齊必成正衣冠的時間。
齊必成緊盯着那面鏡子，上下打量，卻在此時突然意識到，自己胳膊上那圈爲了祝凱而纏着的黑布還未取下。
齊必成把“孝”字徽章的別針打開，利索地卸掉了那個有特殊含義的黑布條，隨手疊起來一併放進兜裏。
做完這些，齊必成不經意地一擡眼，恰好發現靠近那面鏡子的邊緣，有兩條半透明的細線。
一上一下，兩條圓弧圍出一個封閉不了的圓，像個什麼開關。
若是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齊必成試探地湊上前去，隨即又從口袋裏拿出那張卡片。
他心想，看來這裏相當重要，值得三山基地費盡心思地遮遮掩掩。
還沒等齊必成把卡片對準識別區域，就聽到電機運轉的聲音。
嚯，這玩意兒還挺靈敏。
眨眼間，那面位置奇怪的鏡子慢悠悠地轉了個角度，露出一條通道來。
齊必成心下了然。
這纔是真正通往答案的大門。
該來的總會以各種方式來。
齊必成能做的，就是平靜接受，沉着應對。
他的臉上再無迷茫，毅然決然地閃身進入。
齊必成前腳剛踏在新出現的空間的地板上，後腳那面鏡子再度轉了回去。
無事發生一般，迴歸原位。
“無師自通啊你。”
有人在齊必成身後冷不丁發話。
齊必成這一路尋來一個人都沒見到，萬萬沒想到有人會在這裏等他。
他猛地轉身，映入眼簾的是個他相當熟悉的傢伙。
阿杰一臉的百無聊賴，抄着胳膊貼在牆邊站着。
見齊必成回頭看他，阿杰這才一挺腰桿，站直了身子走到齊必成的身邊。
“我還想着你一時半會兒進不來。”
阿杰摳了摳起了幹皮的下嘴脣，然後用舌尖裹了裹嘴，下一秒果然又從兜裏掏出來他標誌性的潤脣膏。
齊必成對那綠色的脣膏有些ptsd。
他乾巴巴地回答道。
“純粹誤打誤撞。”
阿杰把嘴抹地油光鋥亮，這才把脣膏揣回兜裏去，打了個哈欠。
“你小子還挺牛。”
他對着齊必成嘿嘿一樂，在齊必成的肩上拍了拍。
“我的意思，各種方面的。”
要說之前齊必成還覺得呂氏集團和三山基地之間不是百分之百的有所關聯，但是眼下這種情況幾乎可以說是板上釘釘了。
阿杰這等在三山基地相當重要的人物都在在L酒店被藏起來的空間裏現身，還不能說明問題麼？
齊必成今天本就是爲了尋求答案而來，自然是打算什麼都問個明白。
“聽說你姓許。”
齊必成跟在阿杰身後往前方移動。
阿杰聽聞，面不改色地應了。
“許清說的？”
他在另一扇門的門口停下腳步，轉過頭看齊必成。
“非要說身份證上的名字的話，我確實姓許，但是他們家的戶口本上可沒有我的名兒，我以阿杰的名字過活又不是一年兩年的事。”
關於他們兩兄弟的家事，阿杰也沒打算和齊必成細聊。
阿杰的表情算不上多和善，卻是硬擠着笑，看上去有些可怕。
“我勸你最好別問了，再問可就是另外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