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去他媽的愛情。”
齊必成只當什麼字兒都沒聽見,只是擡頭望天。
啊。
今兒這天,可真藍啊。
哦。
還有這雲,可真白啊。
天地爲證,他當真什麼多餘的廢話都沒說……
這家專業的滅鼠團隊進去了好一陣,終於趕在衆人失去耐心之前結束了所有工作。
負責人在他手底下的人撤出之後,拎着一個小箱子不緊不慢地從裏面走了出來。
他手裏的小箱子裏自然是用來展示成果的——裏面躺着五六隻蔫了吧唧的老鼠,一個個半死不活的,翻着肚子保持着微弱的呼吸。
祝家那些傭人中有幾個膽子大點兒的,還湊上前去看了一眼“成果”,都皺着眉頭嫌棄地撤了回來。
看起來,滅鼠的效果相當卓羣。
顧千辰終於從鬱鬱寡歡中恢復了平日一本正經的樣子。
那些人是他找來的,自然得向他彙報工作。
負責人一邊往顧千辰這邊走,一邊順手就把身上防護服的帽子摘了,衣服也脫到一半耷拉在腰間。
看得出來,他們這羣人在祝家裏裏外外忙活一番着實辛苦。
他頂着一頭熱汗跟顧千辰說了些什麼,顧千辰聽了點了點頭,便把早就準備好的酬勞遞了過去。
那人也不推脫,果斷把裝着錢的信封收了,然後帶着一幫子人收整了設備浩浩蕩蕩地撤走了。
祝家的那些幫傭極有眼力見兒的,趕在“祝詠之”和祝婉之進門之前就率先返回到了各自的崗位。
顧管家走在最後,也沒忘把睡得昏天黑地的祝婉之叫醒,把半夢半醒的祝婉之安全送回房間。
緊接着,齊必成也帶着顧千辰再度鑽回祝家的書房。
在書房門後的一角,齊必成看到了一個大箱子。
雖說齊必成早有心理準備,但是面對數量龐大的針孔攝像頭和竊聽裝置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
顧千辰走在齊必成身後,差了一個身位。
見齊必成呆在原地不動,他也湊了上去,亦是一臉的震驚。
“我靠,清出來這麼多啊?變態吧這是?啥家庭啊,用得着這樣?”
顧千辰隨手拎着一根被剪斷的電線,沒成想連帶着拽起了一串,沉甸甸地提溜在下面,無窮無盡的。
嚇得顧千辰趕緊鬆手。
“應該不至於會有什麼遺漏吧……”
齊必成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緒,回答道。
“讓你找的這家公司背後和三山沒有什麼利益牽扯,又是實打實的外資企業。
前陣子纔在這裏落腳成立分社,他們才從祝星集團置換了不少大廈外立面的廣告位。對於處在重要的發展擴張期,做這種事總得更細緻更靠譜些。
他們初來乍到能有什麼人脈,還不是指望祝星集團替他們宣傳,也不至於在這種事情上砸自己招牌。”
齊必成面對的是三山基地,就算是他打算幹一番大事,也不能今天冒出一個想法,明天就在大街上隨便拉個人去做。
他也是做足了背後調查,才放心讓顧千辰替他交涉,下了這個“滅鼠”的單子。
“那人說,稍晚些時候,會把現場的照片整理成pdf文檔發來,到時候還是不放心的話,可以再自查一遍。”
果真嚴謹且專業。
謹慎一點總沒壞處。
齊必成點頭算是默許。
他從上鎖的抽屜裏取出幾張被紅圈重點標記的幫傭履歷,交給顧千辰。
不用齊必成多交代什麼,顧千辰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他把那幾張紙疊在一起,鄭重其事地放到兜裏。
見齊必成準備拿出手機打電話,顧千辰果斷輕手輕腳地溜到門邊,臨走前還不忘看了那一箱滿滿當當的電子零部件。
顧千辰一個勁搖頭。
這視覺衝擊可以說相當炸裂。
要不是因爲齊必成,顧千辰認爲,他這輩子估計都不會看到這麼一大堆窺探人隱私的玩意。
這不比普法節目還要刺激?
齊必成當真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活得艱難,他想。
顧千辰前腳領了命去辦事,後腳齊必成也沒閒着。
他這邊剛剛解決了自家的“老鼠”問題。
擺在齊必成面前的,還有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需要解決。
三山基地要的東西,得他和雲雙……
不對。
這麼說的話有些不太恰當。
應該是說,齊必成需要和雲雙的替身,商量個一二三出來。
齊必成之所以這麼主動聯繫“雲雙”,其理由也很好理解——今日他大動干戈地清理,三山那邊不可能會對他的舉動視而不見。
這無異於明着給了三山基地一巴掌,十足的挑釁。
齊必成總得找點什麼其他的東西,轉移三山的關注點纔行。
那天齊必成從l酒店離開後,雖說雲雙的替身讓他等電話。
但這麼些天了,齊必成卻遲遲等不到她的聯繫。
乾等着三山來找他的麻煩可不是齊必成想要的。
他現在只能主動出擊,和所謂的“雲雙”多溝通才行。
齊必成撥通了電話,在他充分表明了商量的意圖後,電話那頭的“雲雙”自然是沒有多餘的廢話。
“我想着您剛掌握祝星集團,對新都市項目還不瞭解,原本想着給您些時間,沒打算這麼着急。”
她頓了頓,接着說道。
“既然您提了出來,那麼正好,資料我這邊已經準備的差不多,有什麼需要商議的,不如當面談。”
齊必成正是這個意思,自然是應了下來。
“那不如您選個地方,或者說,l酒店的s層?”
齊必成試探着問道,試圖引導“雲雙”的想法。
他本想着“雲雙”會以:這是兩家公司之間的事情,在雲雙集團或者是祝星集團碰頭爲由拒絕。
沒成想“雲雙”竟然是順着他的話,答應了。
“行啊,就那裏見吧。”
“雲雙”像是對出入那邊相當的習以爲常。
“反正就算你我雙方得出共識也沒什麼用,總得問問老驢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