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替身住什麼地方不是住啊。
雲連也是考慮到了那些,繼續給老驢說道。
“這一片附近的山林未曾開發,幾乎可以說人跡罕至,當地的嚮導都不願意進去,做審查的那些人也進不到太深的地方。
在這裏大興土木的話,只要不被發現,悄悄進行的話,還是可以的。”
老驢明顯是對這兩個地方有了興趣。
他坐直了身子,兀自接過雲連的平板,自己在上面一個勁兒劃拉。
在鋪滿大片綠色的衛星地圖上用眼睛搜尋着令他滿意的三山基地的新址。
很明顯,老驢並不打算在雲連提供的兩處備選方案裏選擇其一。
他在仔細觀察之後,又圈了幾個地方。
雲連簡單扼要地大致介紹了一下,把各項利弊都說了個清楚。
她在講述的時候神情淡淡,一丁點兒遲疑的磕絆都沒有,看上去是對那些內容瞭然於心。
齊必成難免對雲連高看兩眼。
單憑今天雲連的表現,就知道她是有真實力的。
要不是做足了功課,哪做得到這麼應答如流。
雲連自始至終都保持着優雅的坐姿,儀態神情倒像是真的富養出來的千金。
只可惜,她不是投生在真正的雲家。
她與雲雙就好比“既生瑜何生亮”的關係。
精明的雲雙栽在並不輸她的替身手裏,怕也是經歷了一番旁人無法揣度的纏鬥。
別人無從得知。
現在歲月靜好的背後,是他們這些替身殫精竭慮上位勝出,而原主們在人生的舞臺徹底謝幕。
任誰看了都得說一聲這齣戲當真殘酷。
三山基地選新址的事情不急於一時。
畢竟這等事關緊要的大事,也不是他們三個人今日開個碰頭會就能決定下來的。
光是用平板看着平面的圖紙,誰也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不過,也算有些進展。
老驢在雲連圈出來的那些地方挑了兩處他覺得不錯的,記了座標信息,只說什麼時候約上建築公司的人去實地考察。
其餘的,老驢便也不再和齊必成和雲連說了。
至此,齊必成和雲連能做的事算是告一段落。
剩餘事務的推進,還得等老驢實地考察結束。
待他那邊圈定了具體的佔地範圍後,再通知祝星和雲都的兩人去解決,如何把不可能變成可能的各類問題。
老驢手頭有了更重要的事情要忙,自然不再把精力放在齊必成的身上,繼續糾結他今日的行動是否合理。
他警告了齊必成不要太得瑟,就放了兩人離開。
雲連和齊必成先後從房間走了出來,兩人都有些沉默。
齊必成隱隱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你還是個雷厲風行的主。”
雲連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不懂您說的是什麼意思,要說今日您纔是主角。”
齊必成一時不知道她所謂的“雷厲風行”指的是什麼,只是裝聽不懂,不作正面迴應。
兩人一路往外,不可避免地路過了聚集着不少人的賭桌前。
監控裏攢動着許多一模一樣的人臉。
雲連斜睨了齊必成一眼。
“你初來乍到,就膽大到讓三山的人喫癟,你也不害怕他們反咬你一口?”
雲連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長地說道。
“被觀察的這種事,之前又不是沒經歷過。都說習慣成自然,忍一忍不就得了,幹嘛去招惹老驢,平白挨一頓敲打。”
齊必成此時終於明白雲連說的是什麼意思。
敢情她聽明白了三山在祝家安插眼線被清理掉的事情。
“您不是也把自己家掃了個乾淨?我還當你我走的是同一路子,您總不至於理解不了我的想法。這麼看來,是我自作多情,想太多了。”
結合老驢特意把他們二人混爲一談,齊必成當時就敏銳地猜到了雲連在成功上位之後,多半也像他一樣,把家裏的角落收拾了一遍。
她本人同樣不願被三山時刻盯着,現在又逮着齊必成說什麼事。
“呵,剛纔就看出來了,你倒是會轉移話題。”
齊必成一句話就把話頭引到雲連身上,讓雲連聽着不太舒服。
她本就不是什麼好拿捏的包子,略帶不屑地盯着齊必成道。
“這麼說來,您今日主動聯繫我,應該也不是單純爲了催進度吧?”
就像齊必成一路走來並不太平。
同樣的,雲連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足以證明她可不是什麼普通人。
甚至是作爲勝過雲雙的人,自然有她的過人之處。
無論是對事件敏銳的觸覺,還是超絕的分析能力。
哪一項單拎出來,雲連都是不差的。
她一針見血地指出了齊必成的另有所圖。
就差明着說齊必成今日,是想把她也當成棋子利用。
齊必成被雲連說中了內心想法也不見有多慌亂。
他甚至厚着臉皮,大言不慚地認了。
“我當時確實是這個想法。”
齊必成老老實實地陳述事實。
“不過,非要計較這個的話,就算我是爲了卡這個時間節點,可地點,是您也點頭同意的。您若是當時不同意,我總不能硬逼着您來。”
齊必成把不要臉的事不關己發揚到了極致。
雲連的臉上像是結了層冰霜。
齊必成說的這一點,雲連沒法反駁。
她當時可不知道齊必成幹了這等大事。
至於雲連同意和齊必成在s層見面的原因。
最主要的,是她不是個愛拖沓的性子。
三山想要建新的基地,這事從齊必成還沒有在祝星集團成功篡位奪權之前,就已經開始謀劃了。
雲連總是被老驢催着,讓她趕緊找上幾片合適的地。
說實話,老驢那邊催促的頻率實在是有些惹人心煩。
對雲連來說,懸而未決的事情多了,就容易在其他方面出岔子。
她可不想因爲三山的事情,亂了自己的陣腳。
雲連的身份,可萬萬不能在雲都集團出什麼問題。
簡而言之,雲連其實也在等齊必成早點把祝星集團的破事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