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曾經經歷了苦日子積澱的“革命友誼”。
以信任爲基石,可謂相當堅實。
有些擰巴的地方其實沒有必要攥着不放,讓所有人都難受。
齊必成看向窗外,回答顧千辰的問題。
“正好想起來了。”
顧千辰再一次打趣道。
“又是臨時約了人?”
齊必成懶得理他。
這傢伙是不是一天天閒的沒事幹,只看那些都市情感劇?
什麼都嗑只會害了你啊辰子。
看來得給顧千辰安排點其他工作了。
齊必成想。
“臨時,確實是臨時,但是我可沒想着約別人。”
齊必成不再看着車窗外的熙攘人羣裝深沉,而放任目光穿過前排座椅的間隙,緊盯着顧千辰的耳根子。
“我約你共進晚餐不行麼?”
齊必成冷靜地開口,換來顧千辰毫無預兆地緊急剎車。
齊必成好險沒飛出座位去。
原本好好跟在他們後方的車被顧千辰的急剎搞得也亮起了剎車燈,現在正泄憤一般接連按着喇叭。
車主打開車窗,罵罵咧咧地從他們的車旁邊提速繞過。
顧千辰也不甘示弱地落下了車窗,對着早已揚長而去的車屁股罵了幾句國粹,關上窗戶對着後視鏡上齊必成的臉怒目而視。
“你小子,你不對勁。”
顧千辰可從來沒有想過會從齊必成的嘴裏聽到“共進晚餐”這麼離譜的詞。
說什麼“喫個便飯”、“請你喫飯”之類的用詞還好,這麼些年了,他們又不是沒有同桌喫過飯。
“共進晚餐”這詞,着實過於華麗和鄭重。
齊必成面色如常,看上去並不怎麼在意自己這句話換來的結果。
他自己開的沒品的玩笑,要是把自己逗笑的話,豈不是太過低級。
齊必成其實就是存了心思,想看看顧千辰喫癟到底是什麼反應。
叫他一天天沒事猜這猜那的,喫瓜喫到自己頭上的滋味,可不怎麼樣吧。
還好顧千辰的表現並沒有讓他失望。
他也不再多問什麼,這讓齊必成相當滿意。
顧千辰開了多久,就起了多長時間的雞皮疙瘩。
直到他把車在綠野餐廳的停車場停好,也沒能撫平心裏的膈應感。
怎麼個事兒呢,形容不來。
他本來打算把齊必成隨便撂在路邊,但是一聽齊必成說綠野餐廳人均消費兩千卻又生了興趣。
誰能拒絕這麼貴的一頓飯呢?
何況,還不用自己花錢……
顧千辰以品鑑美食爲由勸動了自己,顛顛兒地跟在齊必成身後。
他本以爲能立即摸到傳說中的菜單,結果卻在中途跳出了個攔路虎。
“對不起先生,我們綠野餐廳是會員制,需要提前預約才能用餐。”
綠葉餐廳門口站着的門迎掛着和煦的微笑,說出的話卻是不折不扣的送客意思。
齊必成被那位門迎伸手攔住,不見有什麼尷尬流露,而是好脾氣地詢問。
“那,怎樣才能成爲會員呢?”
顧千辰不知現在是什麼情況,立在一邊當隱形人。
還有另一種入會方式,是需要您接受老會員的邀請,繳納會費即可入會哦。”
門迎一板一眼地介紹道,也就是語氣聽着還算順耳點。
也不知道這句話她練習了多少遍,這麼麻煩的內容一口氣說完都不帶猶豫的。
顧千辰在一旁聽着,總覺得這家餐廳多少有些擺譜的意思。
開門營業,沒見過一開始就把客人攔在門外的。
他不禁懷疑老闆的腦子,老闆到底是怎麼想的,把普普通通喫飯一件事鬧得跟什麼階級特權一樣。
不是會員還喫不成?有錢都不行?
顧千辰不動聲色地扯了扯齊必成的胳膊,面上浮起厭惡之色,像是故意擺給那個門迎看。
他對齊必成小聲道。
“咱們有必要非在這喫麼?又是搶名額又是交會費的,我看他是把客人當怨種,他們家是供了什麼料理之神麼,至於搞這麼複雜?”
齊必成聽了顧千辰的話,也只不過是抿了抿嘴。
雖然他心裏確實也是這麼想,但此時也不做什麼評判。
齊必成對着門迎禮貌地笑了笑,便準備帶着對這家店招牌吹鬍子瞪眼的顧千辰離開。
綠野餐廳雖然不接待非會員的他們,但來的會員還是得正常接待的。
齊必成他們二人要走,就有人到達。
兩撥人馬在門口正好打了個照面。
迎面來的是一家人。
大概是爲了慶祝孩子的生日——這家的小朋友的腦袋頂着個生日帽,手裏還攥着一個簇新的玩具。
他們一路說說笑笑,並沒怎麼在意齊必成和顧千辰這兩個過客。
反倒是齊必成在與他們擦肩而過後,率先揚起了營業的客套微笑。
“張董,好巧,竟然在這裏見到您。”
齊必成這聲問候讓對面兩個人同時停下了腳步。
“您是?”
被齊必成喚做張董的那兩人明顯都不認識齊必成。
齊必成上前半步做了自我介紹。
“我是祝星集團的祝詠之。”
齊必成雖然看上去,是在回答年輕一些的那位姓張的提問,但是眼睛卻不時望向年長的那位。
“哦,您好。”
那位年輕些的不走心地應了一句。
顧千辰想了半天,纔想明白這一行人是什麼身份。
泰林建設的一家五口——前任董事長張浚、新任董事長張景時,以及他們各自的家眷。
張景時聽到齊必成自報家門後,並不感什麼興趣。
他和祝星集團的業務沒有太多交叉,與“祝詠之”並沒有結交的興趣。
不過,他老子可不一樣。
張浚聽到“祝星集團”的時候,一雙老眼精明地閃了閃。
“小祝啊,倒也是巧。雖然有些晚,恭喜你繼任。”
面對正巧遇上的“祝詠之”,張浚所表現出來的,可比他兒子張景時熱情。
說起來他們都算是三山基地走出來的“成功人士”,自然比張景時多了一層不能明說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