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藥效散去,沈珞躺在牀榻上輾轉反側,屋外的大雪停了,冷的出奇。
??她掀開被子,從自己衣櫃中取出一牀新被子扛在背上,來到謝昀笙房門前,一手傷着不能動,一手抱着被子不能動,沈珞擡腳便想要踹門。
??誰料剛擡起腳,房門便打開了。
??謝昀笙立刻接過她手中的被子,披在她身上,“責問”道:“這麼冷,你跑這兒來做什麼?”
??披好被子,謝昀笙將她拉到炭火邊烤着,擔憂的問道:“是不是傷口疼,睡不着。”
??“我憂心你的傷口,一直睡不着,我去給你換藥。”說着,謝昀笙便起身。
??“不是,我來給你送被子的。”沈珞立刻阻止謝昀笙,瞧見他只穿着褻衣,立刻開口提醒:“屋子裏便是燃了炭火也是冷的,你爲自己添一件衣裳啊!”
??謝昀笙不想讓沈珞擔憂,隨手取了一件披在身上,拿着藥粉和紗布走了過來。
??沈珞搖了搖頭,輕聲道:“我真的不是來換藥,只是想起你屋子裏的被子是夏被,便給你送一牀被子。”
??上藥不過才一個時辰,不需要換藥。
??疼,忍一忍便過去了!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說着,她將被子塞到謝昀笙手中,轉身離開了謝昀笙的屋子。
??謝昀笙抱着被子,看着沈珞離去的背影,眸底浮上一絲淡淡的笑意:她是將自己放在心上了。
??回到牀榻邊,將牀榻上原有的薄被疊好,將沈珞送來的被子蓋上,脣角微微揚起,若三月嬌豔的杏花,明朗嬌豔。
??翌日,晨間昏暗,隱約間可見一絲光亮。
??謝昀笙作息規律,天微微有些光亮時他已經開始梳洗,穿衣時他感覺窗外有動靜:“進來。”
??張遼躍進窗戶,跪在謝昀笙塌邊,遞上一封書信:“殿下,這是最新得到的密報。”
??謝昀笙坐起身,接過張遼手中的信箋,“可有其他事要說。”
??“殿下,我們派去監視天機閣的密探,發現附近也有人和我們一樣監視着天機閣的一舉一動!”張遼小心翼翼的試探道:“殿下,您知道他們是誰的人嗎?”
??“他們是珞兒的人!”謝昀笙輕聲回道。
??“.”張遼一臉震驚的看着謝昀笙。
??他們的人跟了很久,最後才發現那些人最後將信交到沈大人手上。
??殿下一直在寧安城,怎會知道這些?
??“你們不要與太子妃的人起衝突,也不要讓他們發現你們的蹤跡。”謝昀笙看了一眼張遼,囑咐道。
??“殿下,您和太子妃這事算是定了!”張遼瞬間擡眸,滿眼期待與驚訝。
??謝昀笙扯開信紙,看了一眼張遼,擲地有聲道:“她只能是我的。”
??“恭喜太子殿下。”張遼立刻獻上祝福。
??謝昀笙脣角微揚,打開信箋,悄然皺眉。
??信上寫道:天機閣旗下生意皆是正經生意,出入的江湖人皆是天機閣的信徒,但有命令一呼百應。
??“一呼百應?”謝昀笙重複着信箋上的話,眸光突然變暗。
??天機閣到底想要做什麼?
??十一年前,天機閣到底做了什麼,讓珞兒終生無法遺忘!
??莫非,天機閣殺害了珞兒的母親。
??不,絕不會這麼簡單。
??天機閣定然還做了讓珞兒不能接受的事。
??他努力的回憶曾經他們在一起的點滴
??最終憶起回寧安城的馬車上,沈珞曾經說過“若是沒有屍首,沒有痕跡,沒有證據,甚至無法證明那些受害者曾經存在過,若是……”
??那些受害者?
??天機閣不僅殺了珞兒的母親,他們殺了很多人,只有珞兒一個人活了下來?
??沒有證據,沒有屍首,沒有痕跡
??殺了人,怎麼可能沒有屍首,沒有痕跡,又怎麼可能沒有證據?
??謝昀笙看着胳隔壁屋子,心底的疑惑如依牆而上的荊棘瞬間佔據了謝昀笙的思緒。
??“明日,你們去戶部調查全國戶籍,去查十一年前失去蹤跡的人口。”謝昀笙當即開口命令。
??“是。”張遼立刻回道。
??張遼剛踏出房門,張康便急急忙忙跑了進來:“參見殿下。”
??“有事便說。”謝昀笙開口道。
??他知道張康是是個急性子,藏不住事,跑的這般急促定是有要緊的事。
??張康連忙起身回道:“殿下,入宮行刺的黑衣人在城南土地廟被滅口,還有您讓屬下關注的仙鶴酒樓的喚陳御風。傍晚時分被小二燙了胳膊。”
??“燙傷?”謝昀笙皺眉,緊接着問道:“傷在右手還是左手。”
??陳御風武功不弱,怎可能被小二的開水燙傷?
??“右手。”張康擲地有聲的回道。
??“去將他帶到北鎮府司。”謝昀笙當即命令。
??珞兒傷到了那個黑衣人的右臂,陳御風便被燙傷了右臂,天下不可能有那麼巧合的事!
??昨夜行刺父皇的黑衣人定然就是陳御風。
??“是。”張康領命而去。
??謝昀笙洗漱完畢後,便推門而出,推開了沈珞的房門。
??他走到沈珞身邊,輕輕的點了沈珞的挺立的鼻峯:“醒一醒,今日不能懶覺,那些黑衣人的屍首被發現了。”
??沈珞擡手揉了揉自己眼角,沉了一口氣:“我沒有讓人去追是因我料定了黑衣人會被滅口,我們查不到線索的。”
??她擡手裹了裹身上的被子:“天還沒有亮,你別打擾我睡覺。”
??“你趕緊出去,讓人看見你在我屋子裏,會被人誤會的。”沈珞將自己裹好,而後背對着謝昀笙,催促他離開。
??她難得沒有做噩夢,想要多睡一會。
??“好了,小懶貓,把事情處理完你再睡,我保證沒有人會打擾你。”謝昀笙知她怕冷,將她的被子裹好,板正她的身子,開口道:“珞兒,昨天夜裏陳御風被店小二燙傷了右手,我懷疑他就是昨夜刺傷父皇的黑衣人。”
??“我已經命張康將他帶過來。”謝昀笙見沈珞不搭理自己,擡手捏住她的鼻子。
??沈珞睜開眼睛,看着“幼稚”的謝昀笙,拿開他的手,開口道:“查不到的,有人會護着才陳御風。”
??“那也得起來查過才能下定論。”謝昀笙隨手取走掛在山水屏風上的衣衫,聲音溫柔輕聲催道:“起來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