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語凝,有些事是不能開玩笑的,難道你不知道珞兒的身子本就不好嗎?”謝昀笙看着邱語凝“不知悔改”的模樣,眸底浮上一絲怒氣,接着提醒道:“我知道你想要逗一逗她,可她身上的壓力已經夠大了,經不起任何折騰。”
她的意志力足夠強大,可越是這樣的人越經不起生活的折磨。
“如果你真的想要讓她輕鬆一些,不若安安靜靜的陪在她身邊。”
“當她回首時看見身邊還有人,便足以讓她有足夠的動力走下去。”語落,謝昀笙將沈珞扶進屋子。
邱語凝怔在原地,不知所以,當謝昀笙回到正廳時,邱語凝立刻上前:“太子殿下,我真的沒有想要捉弄小珞兒,我比誰都心疼她。我只是想要讓她”好好休息。
“前兩日,沈珞的姨母病了,她姨母記不起很多事情,她心理壓力很大,幾乎夜不成眠,好不容易鬼醫趕到,沈珞姨母的症狀纔有了緩和,她才得以休息,你說這樣的她,經得起你這樣的折騰嗎?”謝昀笙坐下,沉聲詢問。
邱語凝微微後退一步,喃喃自語:“這些她爲什麼沒有告訴我?”
“因爲蒼擎御獸攻城一事,鬼谷很多的師兄師姐都受了傷,遂以她不願意讓自己的事牽連到其他人。”謝昀笙看着滿眼愧疚的邱語凝,開口道:“你應該知道她的性格。”
“想必殿下也能看得出來,我是無心之人。”
“且不論當時下聖旨時朝中有多少人有異意。”
“自古以來沒有女子入仕途,考科舉,她便改了一個名字做賞金獵人,而後便四處奔走到處協助府衙亦或是駐軍幫助他們剿匪。”
“她是女子之身,若是接了聖旨站在父皇得知她是女子,權衡利弊之後定然不會讓她入朝爲官。”
“於是我央求師父一定要救她。”
謝昀笙倏然擡眸,眸底蘊滿驚訝:“你說什麼?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到底都知道什麼?告訴我好不好。”
“她放在心上的人,她會不計一切代價的去維護。”謝昀笙收回目光,而後開口道:“這樣的習慣很可怕,會讓她處於極度緊張的狀態。遂以她需要有人陪伴在她身邊。”
“想要入仕只有兩天路,一是考科舉,二便是軍功入仕,皇上親封。”
他踱步走到邱語凝身邊,輕聲求道:“告訴我好不好,你到底都知道一些什麼,你把你知道的一起的告訴我,好不好?”
“後來呢?”謝昀笙。
謝昀笙擡眸看着邱語凝,輕聲回道:“也許我是爲了救她而來,也許我是爲了救她而生的。”
“沒錯,多年心願得願以償,她卻鎮定的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將聖旨遂以丟棄在桌邊,說了一句時機未到。”
“後來我跑了出去,遇見了師父,也曾打聽過那場大火。”說着邱語凝嘴角露出得意而又心酸的笑容:“死了很多人,我那個狠心的阿父也死在那場大火中。”
“成帝下第一道聖旨的時候,我就在她身邊。”邱語凝端起桌上的茶,看着茶盅冉冉升起的雲氣,轉而看向謝昀笙:“你知道她當時是什麼表情?”
邱語凝怔愣在原地,而後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知道沈珞與天機閣有仇嗎?”
她尋了一把椅子坐下,接着道:“原先我只是想要看看她會走到哪一步,卻沒有料到她精心的謀劃着每一步,爲了練就高深的武功,她用藥浴強行衝開自己經脈,讓自己可以更好的凝聚內力。”
“試問誰能受得了那樣的折磨?”邱語凝低聲詢問,淚眼朦朧。淚水如珍珠一般從臉頰滾落,掉落於地面,四散開來。
邱語凝看着低語的謝昀笙,眉頭輕皺:“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她很鎮定。”謝昀笙毫不猶豫的回道。
“只要有人伴在她身邊,她便不會覺得孤單!”
珞兒與天機閣有仇一事,邱語凝爲何會知道?
“我想要詢問小珞兒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我不敢。”邱語凝擦去淚水,輕聲自嘲。
“她要做的便是一如既往的幫助官府剿匪,做賞金獵人破案,讓自己的名氣更大。”
謝昀笙開口道:“她說的沒錯,第一道聖旨她確實不能接。”
“她親眼看見那些人被殺死,看着那些屍體被掩埋,自己無能爲力,只能眼睜睜看着。”
“七道聖旨連下,向衆人表命了父皇的決心,也讓朝中衆人看見了她的能耐。”
“我年紀小沒有人提防我,故作聽話的模樣,幹着灑掃的活,終於等到一日起大風,我看見我阿父走進女支院,碰上隔壁女支院報復在牆角下襬了樹枝,我便將酒水灑落,偷偷跑出將大門鎖上,想要將所有人都燒死。”
“我以爲我這輩子不會在乎什麼,直到我遇見了小珞兒,我在她臉上看見了很熟悉的表情,也看見那一雙堅毅無比的眸子,當時我就在想有哪一雙眼睛的人,會如何復仇?”
“你爲什麼這麼瞭解她,你與她認識還不到一年啊?”邱語凝看着謝昀笙,心底生出無數疑惑。
邱語凝看着情緒激動,滿眼焦急的謝昀笙,輕聲回道:“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我是自己猜的。我想沈府後院祠堂供奉的人應該死於天機閣之手。”
“昔日諸葛孔明七擒孟獲,如今七道聖旨連下,她以退爲進,以感謝龍恩,以堵住悠悠衆口親自進寧安城婉拒父皇好意。”
“彼時父皇和羣臣看着沈珞進退有度之後,不懼龍威,從容不迫之後,加之朝中武將力挺,父皇會堅定認爲沈珞若不入朝爲官便是暴殄天物。”謝昀笙自語。
“如此一番謀劃,她的位置便穩若泰山!”
她爲了報仇做了很多,謀劃了很多,如在鋼針上跳舞,半步不能出錯。
但她算錯了一點,父皇知道她是女子時便滿心歡喜,認定了沈珞是太子妃最佳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