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帝詢問了沈珞的身體狀況,在得知沈珞眼睛還是沒有恢復後,心底無限失落,不過好在沈珞已經甦醒。
“你且安心養着傷。”成帝看着臥榻休息的沈珞,叮囑道:“蘇襄在監獄裏,腿上的傷已經上了藥,也派了太醫去治病,等你痊癒之後再決定他的生死。”
“他一經在監獄裏一刻不停歇的罵我?”沈珞輕聲問道,想要知道蘇襄現在的狀況。
謝昀笙輕聲安撫道:“他只叫喚了一天,後來再也沒有叫過。”
張康親自動手割了他的舌頭。
沈珞默然:如此便好!
“那我姨母呢?”沈珞輕聲問道。
“王秀和你師父一直爭相照顧。”謝昀笙回了一句。
他也沒有想到那個讓王秀一眼定終生的蒙面女子是沈珞的姨母。
沈珞淡淡的回了一句:“讓王秀死心吧!我姨母不會喜歡他的。”
她第一次與王秀見面時就從王秀口中猜測到他等的那個人就是她的姨母,她選擇沒有與王秀說實話,就是不想讓王秀與自己姨母有過多接觸。
姨母從未將王秀放在心上,或許早就已經忘記了王秀的存在,她的師傅陪在姨母身邊多年,姨母絕不會選擇王秀。
謝昀笙剛想要說:他們的事他們應該自己解決,沈珞便開口道:“陛下現在是不是沒有線索,張誠定然還有餘部留存人間。”
成帝點了點頭,而後看向沈珞輕聲道:“你呢?你查了天機閣那麼多年,可曾察覺到蛛絲馬跡?”
謝昀笙貼心的爲沈珞蓋了被子,等待着沈珞的答案。
“天機閣主陳慄一直靠着一種丹藥控制着天機閣徒衆的心智,讓他們效忠於自己。”冬季尚冷,沈珞輕輕的將手藏進被窩裏,而後接着道:“那種丹藥名爲極樂丸,陳慄煉製極樂丸的地方沒有人知道在何處。”
“煉製極樂丸需要大量的原材料,這便說明陳慄在一片屬於自己的地方種植了可以煉製極樂丸的藥草。”
沈珞回憶過往,莫名的想到了那個擄劫蘇婉瑩的黑衣人,她有一種非常強烈的預感,那個黑衣人很有可能就是“陳慄”的的左膀右臂,甚至於是“陳慄”的親生子。
她看向謝昀笙輕聲道:“殿下,陛下,方纔大殿上所有人都說假扮陳慄的人是張誠,張誠也曾親口說過自己有一個親生兒子,我們現在最要緊的事就是斷定張誠口中的親生子究竟是誰?”
“你可有什麼好主意?”成帝詢問沈珞。
對於江湖上的那些人,他並不熟悉,卻隱隱在幾年前感覺到江湖異動,所以不顧衆人反對將沈珞招入朝堂,只爲對付江湖勢力。
如今瞧來自己所有的猜測都是對的。
沈珞搖了搖頭:“臣暫時也沒有什麼好的主意。”
“不過臣屠了天機閣的事早已傳開,這次這麼多江湖人追殺我應當背後也有一位推手。”沈珞看着謝昀笙,微微一笑:“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如果張誠真的還有一個兒子,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殺我。”
當年夜郎國突然襲擊姜國想必也是張誠動的手腳,如今她不僅爲阿母報了仇也爲外父報了仇。
如今只剩下一個小崽子,她一樣可以對付。
那個綁架了蘇婉瑩的黑衣人,武功雖然高強可手段確實不怎麼樣,而且還是個異想天開的傢伙,他成不了多大的事。
最讓她擔憂的還是張誠,張誠到底遺留了多少實力,又將極樂丸的藥材種植在何地?有多少人服用了極樂丸?
這些纔是大患。
成帝和謝昀笙立刻開口:“不行,你不能冒險。”
“你爲了報仇強行催動血脈中的藥力,沒有一年半載恢復不到鼎盛時期,這些危險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插手,你安心養傷。”謝昀笙警告“叮囑”沈珞不要輕舉妄動,不要涉險。
成帝也是同樣:“你也知道皇后對你母親的重視,若是朕讓你去涉險,皇后絕不會原諒朕,你且安心修養。”
“皇后昨夜照顧了你一夜,方纔睡下,朕稍後會去叫醒她讓她來看你。”成帝起身,如釋重負一般鬆了一口氣:“好啊,朕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成帝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朕先走了,你們兩個好好說說話。”
語落,成帝轉身便走,沒有絲毫停留。
成帝剛一離開,沈珞便感覺到周身氣壓降低,眉心輕皺:“殿下,我有些困了,您能讓我再休息一會嗎?”
說着,她便要躺下去。
謝昀笙眸光深沉的看着躺下的沈珞,擡手將沈珞抱在自己懷中,強迫她與自己對視。眸光越發不善:“你方纔與父皇商議時不是頭頭是道、條理清晰的嗎?怎麼這麼快就犯困了?”
沈珞看着近在咫尺的謝昀笙,輕聲道:“我真的覺得有些困了。”
“我也是真的相信你了。”謝昀笙凝着女孩的眉骨,心中一陣無力,眉心漸漸舒展:“算了,對你我永遠生不出來氣。”
他嘆了一口氣,沉聲道:“這一次算是你信送的及時,沒有將我捨棄在你的計劃之外,但是你不要想着我會就此放過你。”
沈珞看着謝昀笙,輕聲道:“我已經計劃的很好了,我也是爲了才你想要繼續活下去的,可我不能將你牽連到我報仇的計劃中去。”
沈珞擡手撫平謝昀笙微皺的眉頭,壓低了聲音,詢問:“我已經竭力做到最好,你應該是知道的,你不會怪我的,對嗎?”
謝昀笙看着沈珞,低語道:“我怎麼可能怪你!我只恨自己沒有及時查到你所經歷的一切,沒有幫到你。”
“珞兒,你知道嗎?這一生我最在乎的便是你。只要你安好我別無所求。”謝昀笙輕輕的將沈珞放下,鄭重保證:“以後我會好好保護你,彌補你缺憾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