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觀愣愣看着楚風,幾乎以爲聽錯。
自打被抓,他就沒抱着想回去的想法,在他看來,要麼他投降,要麼被殺。
可他自投靠陶謙以來,寸功未立,就這麼投降,會爲天下人不齒,纔會遲遲一直沒有答應。
而且這樣,也對不起和他關係頗好的臧霸。
可他卻是沒有想到,楚風會忽然把他找來,說要放他回去。
“唉,本城主惜才,方纔不遺餘力想要拉攏將軍,可將軍心不在我這邊,我總不能殺了將軍吧,只好放回去了。”
楚風輕嘆,這孫觀,其實也是個不錯的人才,他倒不全是演戲。
孫觀微有些沉默,心裏頗有些不是滋味。
人家楚城主這麼待他,他卻一心想着回去,實在不該啊!
但想到陶謙那邊的恩情還沒報,孫觀咬了咬牙,決定只能先辜負楚風了。
“楚城主之恩,孫觀無以爲報,來世做牛做馬,必報答楚城主。”
孫觀抱拳,深深躬身衝着楚風行了一禮。
楚風忙過來,將孫觀扶起。
“我放將軍,是欽佩將軍爲人,不求報答,想必陶恭祖早等候將軍多時了,我這便親自送你出城。”
聽到要親自去送他,孫觀微愣,急忙搖頭,“楚城主放我已是大恩,怎敢勞煩楚城主送我。”
楚風失笑,“談不上勞煩,順便還能出去走走,我怕此去,便再見不到將軍,能多見見將軍也好。”
在楚風一再堅持下,孫觀只得答應,心裏對楚風,更是感激涕零。
一會後,楚風便在陳登等人陪同下,送孫觀出了城。
看到彭城城門忽然大開,徐州軍這邊還以爲有什麼事,急忙報告了陶謙。
陶謙着急帶上衆人,來到了陣前觀望。
城門下,楚風一副依依不捨模樣,告別了孫觀。
孫觀走出一截,回身觀望,衝着楚風再次深深一禮,方纔向着徐州軍這邊而來。
“好像是孫仲臺。”
陣前,臧霸眺望許久,衝着陶謙說道。
陶謙點頭,示意身後兵士放下了手中隨時準備發射的弓箭。
看着眼前的徐州軍,孫觀臉露激動,一步步走了過來。
“真是你,仲臺,你怎麼回來了?”
激動的臧霸,急忙上前詢問。
孫觀看到臧霸,也是激動無比,但他還是先向着陶謙行了一禮。
“孫觀拜見主公!”
陶謙淡淡看着孫觀,“起來吧,怎麼回事?”
這副態度,和楚風的態度,形成了鮮明對比,孫觀心裏下意識比較,一陣輕嘆。
“當時我中了陳登奸計,被楚城主俘虜,他招降於我,不死不投降,他便放我回來了。”
孫觀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將情況說出。
陶謙聽完,眉頭微皺,“就因爲你不投降,就放回了你?”
孫觀點頭,“雖然我也不相信他會放人,但他確實放了。”
“主公,仲臺回來是好事,何必管那麼多,我相信仲臺絕不會叛主公,如出事,可以拿我責罰。”
見到陶謙在懷疑,臧霸忙站出來保證。
孫觀頓時感激看向臧霸,不爲陶謙,爲了宣高,便不枉他堅持不降。
有臧霸保證,陶謙琢磨一番,便沒再繼續爲難,撤軍回了大帳。
回去的臧霸,驚喜拉上孫觀前去聊天。
“曹宏,你怎麼看孫觀回來這事?”
曹宏眼神微閃,“主公,你難道沒看出在城門下的那幕嗎,他和那楚城主,可是依依不捨,感情好不深厚。”
“離開那麼遠了,竟然還給那楚城主行禮,你信他真的沒變心?”
陶謙臉色頓時難看,“我自然是不信的,可是我不懂爲什麼放他回來。”
曹宏急道:“我的主公啊,這不明擺着嗎,他想讓孫觀勸降臧霸。”
“什麼,豈有此理,臧霸乃我麾下第一猛將,這要是跟着跑了,我們拿什麼與那楚城主鬥。”
聞言,陶謙頓時驚怒了起來。
說着,陶謙便起身,準備去抓了孫觀。
“主公,現在不是時候,現在去抓,以他們兩人關係,那臧霸必反。”
見狀,曹宏急忙勸阻。
陶謙皺眉問,“那你說怎麼辦,我們就這麼看着?”
“自然不是,主公,一切畢竟只是我的猜測,爲了驗證,我們可以讓那孫觀去攻城。”
“他去真去攻打,便可排除一些嫌疑,以後我們再看看情況,大致就知道了。”
聽着曹宏所言,陶謙覺得有理,當即便讓孫觀前去攻城。
剛被放回,孫觀本不想這麼快與楚風交手,但他也知道陶謙在試探,逼不得已只能答應。
領着陶謙播給他的三千先鋒軍,孫觀直奔彭城殺了過去。
城上察覺,自然不會客氣,箭如雨下,攔截下來。
一個多時辰後,孫觀滿臉是血走了回來。
毫無疑問,他沒能攻下城池,想靠三千軍拿楚風鎮守的彭城,怎麼可能。
陶謙見到沒什麼效果,並沒派大軍壓上。
“主公,孫觀無能,未能衝上城牆。”
回來的孫觀,當即便向陶謙請罪。
陶謙面色緩和了許多,“起來吧,這不怪你,本來就不好打。”
這一番試探下來,他發現孫觀好像真的在冒險攻城,並不是在那演戲。
話雖如此,他心中那份疑慮並沒消失。
接下來幾天,陶謙又換着方法試探過幾次,甚至直接叫去臧霸問。
雖然陶謙這邊確定了孫觀並不是來替楚風拉攏臧霸,可他這種懷疑之舉,卻讓孫觀和臧霸心裏不爽了起來。
“主公,時機已成熟,今夜可劫營。”
彭城城牆上,陳登眺望了會徐州軍營方向,笑着向楚風道。
楚風好奇問,“何以見得?”
“主公,你看那徐州軍營,守備明顯比前幾天鬆懈許多,之前分明就是在防孫觀和臧霸夜間來投奔我們。”
陳登笑着解釋,對於自己計謀能被使用這事,他真的很開心。
楚風愣了愣,臉上頓時露出佩服之色,觀察這麼細微,直接推斷出了徐州軍的軍情,這陳登果然有兩把刷子。
“好好好,好啊,以元龍之才,那陶恭祖竟然不重要,可悲可嘆。”
大喜的楚風,忍不住有些感嘆,隨即便安排起晚上劫營的事。
當夜,趁着夜色漆黑,楚風點了四路人馬。
自己一路,高順一路,滿寵一路,邢道榮一路,四路兵馬,從東城門悄然出城,繞到了徐州軍營前後左右四個方向。
等楚風這邊發出進攻信號後,四路兵馬,便一起朝着徐州軍營殺了過去。
喊殺聲,剎那響徹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