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清點出來了,貂皮一百二十張,公貂皮三十張,母貂皮九十張,狐狸皮五十張,貉子皮五十張,還有兔皮四百張。”
“各挑出五分之一給張嬤嬤她們送過去,其餘的暫存。”
這才上午十點多,太陽昇起,李曼殊待得無聊,她想去找田氏說說話。
玉蘭猶豫一下,她想勸勸,“格格,這事不妥。”
“怎麼?”
“這會跟頒金節不一樣,主子們還在院子裏,我怕……”
怕福晉以此爲理由給李曼殊難堪。
李曼殊搖搖頭,“那倒不至於……吧?”
她有種感覺,福晉現在似乎不太願意跟她正面衝突,有些退怯的意思,雖然李曼殊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玉香在旁邊小聲對玉蘭道:“格格想出去你就陪着出去唄。”
玉香發現李格格似乎有事。
玉蘭見此也知道攔不住,只能跟着,不過她到屋裏把紫貂斗篷拿了出來,“這個您得披上。”
“不披,就這麼走。”
急的玉蘭直跺腳,可是她也知道有時候格格是真不聽勸!
李曼殊沒解釋太多,宮女和太監學的規矩和她們學的有些差別。
冬至祭天的時候皇上禱告上天,祈求保佑蒼生,官員提隆冬已至,皇上當保護龍體,披上貂掛吧。
然後皇上披上貂掛,後宮、宗親、大臣纔會換。
所以這個規矩破不得。
轉悠到田氏那,李曼殊發現田氏不對勁。
衣服挺寬大的,這衣服她熟!
宋氏穿過,“你…你…是不是?”
田氏輕輕撫摸着小腹,“四個來月了。”
李曼殊震驚的看着田氏,“那上次你…你還喝酒?!”
“沒那麼嬌貴,誰說懷孕不能喝酒的?”
對於田氏…李曼殊真的是無話可說了。
懷孕還喝酒?李曼殊覺得自己就夠虎了吧唧的,但是這麼一看,田氏比她還虎。
“近來忙什麼了?”
李曼殊喝一口茶水,“喫、喝、睡。”
田氏:……
“其實我最喜歡跟你說話。”
“因爲我缺心眼?”
田氏:(??w?)
你怎麼知道?咦?你聰明瞭?
她笑眯眯的看着李曼殊,“喫點心,羊奶的,很香,對了,我讓膳房煮了羊肉湯,一會陪我喝點。”
田氏現在的用度就不按照份例了,她想喫就喫,是三阿哥讓文瑾特意去膳房吩咐的。
“我不餓…”
不過李曼殊還是拿起來嚐了嚐,“味道不錯!”
“是膳房關師傅做的。”
“誰?”
“關師傅,前幾天過來的。”
“你怎麼知道膳房來新師傅了?”
田氏白了她一眼,“你這話說的,我都這個身子了,怎麼可能不爲我自己想想。”
李曼殊看着田氏的肚子,她暗暗警醒,田氏這麼聰明的人都得防備着,她呢?
倘若她要是懷了,她該怎麼做?才能保住自己?保住孩子?
雖然想着事,可是她的手沒停,羊奶餑餑確實好喫,甜而不膩,奶香十足。
田氏瞧着李曼殊,“不是不餓嗎?”
盤子都空了。
李曼殊還想再拿一個的時候發現盤子裏沒有了,“哪有嫌客人喫的多的?”
李曼殊摸了摸肚子,這個動作把田氏嚇一跳。
“你幹嘛?你也有了?”
她有點恐慌,民間說孕婦見面麻煩多,什麼王不見王的。
“有什麼?”
“你摸什麼呢!跟你說,咱們王不見王啊!你身邊懷了?”
李曼殊搖搖頭,“不是,我剛纔摸肉呢,其實我用過膳過來的,但是沒想到又吃了一盤點心,估計又要胖了。”
田氏:(,,???,,)
“能喫是福。”
田氏翻個白眼,這傻子……她知道飢飽?
李曼殊吧唧吧唧嘴,“湯什麼時候來?”
田氏:……
“感覺你比我更像個懷孕的。”
李曼殊笑笑,“能喫是福。”
“那你可真是福氣多多。”
李曼殊:……
她被田氏懟得說不出話。
“瞧你,說話這麼大的氣幹嘛啊?”
田氏也知道失言了,嘆口氣,“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算了,給你看看這個。”
她拿出一個繡好的一副相思子繡樣。
李曼殊看到這東西就想到完顏氏了。
“我女紅相當不好……再說了,繡這個有啥用?”
田氏不明白,到底啥樣的心性能大言不慚的說出這也的話?
嗯…
佩服。
“還有啥用?你是秀女出身不?”
“是啊!”
正宗秀女!
皇貴妃欽點!
“那你怎麼好意思說啊?女紅不應是秀女的都會的麼?”
“我例外。”
“行,我這不是想着相思子圖有相思意嗎?我要送給我們爺。”
“你就成天相思了,我是不會,不然我就繡一個山河圖。”
田氏被她說的還真有點心動,這李氏沒心眼,相處起來也不累,倒是挺好的。
這時羊肉湯送過來了,李曼殊也不客氣,雖然是孕婦套餐,但是不耽誤她喫的開心。
“午膳解決了!走了。”
田氏急道:“你當我這是飯館子呢?喫完就走?你倒是陪我說說話啊,反正我在屋裏也沒事做。”
李曼殊嘆口氣,“得得得,陪你說會話吧。”
“還有個把月就新年了,咱們還聚聚嗎?”
“膳房肯定還會讓我們聚的……”
李曼殊倒是覺得挺想聚會的,不然實在無聊。
“我們爺年前可能出宮建府呢。”
提到這個田氏的表情不怎麼好,在宮裏福晉就已經那麼狠辣了,若是…若是…
出了宮,按照董鄂氏的手段,怕是容不下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李曼殊也吃了一驚,三阿哥要出去了?那…那她們呢?
一直坐到下午了李曼殊才離開,臨走的時候田氏給她幾張狐狸皮,說是三爺給的,還有不少呢。
李曼殊沒拒絕,雖然她那的皮子都堆不下了,但是田氏的好意不好拒絕。
晚上四爺回來了,腮幫子有點腫。
李曼殊心疼的給四爺揉揉,“爺,要不叫太醫吧?”
“不用,都是小事,爺知道的。”
晚膳前她把自己琢磨一天的說辭給吐了出來。
“爺,我這皮子不少,隆冬之際能做成衣服有個幾件就夠了,也不能存着,來年萬一蟲喫鼠咬的怎麼辦?不如我在院子裏分分,再給額娘送一些。”
這句話說的胤禛心裏爽快了。
正愁皮子不夠用呢!
院子裏分分、承乾宮送一份…這不就夠了嘛?
他拉過李曼殊,“倒是委屈你了。”
“瞧爺說的,有什麼委屈的,我讓張嬤嬤她們給爺做了兩個貂皮的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