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安嬤嬤誇口的,卻不想一語成讖,李曼殊現在真的不在意千八百兩的,承乾宮給的十五萬兩都在她手裏捏着。
於嬤嬤哼了一聲,自是不信,真的是那樣起碼是個大門大戶的,但是她怎麼看也不覺得一個皇阿哥的格格會有多大的門戶。
“那怎麼不給我?”
安嬤嬤臉上浮過一絲冷意,“咱們是打賭的,你未曾贏來,如何給你?”
於嬤嬤一笑,“趕早趕晚的還不是都一樣,老姐姐這是送錢給我。”
“莫說那話,先把賬冊收了吧。”
說罷從身後把賬冊拿了過來,於嬤嬤看到賬冊就是一愣,本能的伸手去接,隨後雙手顫抖的往下一沉。
她眼裏閃過一絲驚駭!
足足十二本賬冊!
就他們這十來個人?怎麼搬?這只是一個格格的東西?
她聽另外兩個去格格院子的嬤嬤說了,小格格這邊很省心,半本賬冊都沒有,隨便搬。
於嬤嬤咽口唾沫,看向小院屋裏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這格格,不對,這主子是什麼運道?
可是當於嬤嬤翻開第一張的時候差點膝蓋一軟給跪了。
御用扳指,康熙二十五年…
承乾宮特造!
承乾宮愛賜‘四業鍾’、‘紫貂斗篷’……
單是御用兩個字就差點讓於嬤嬤差點跪下了。
然後清一色的承乾宮、內造…
那些刺眼的字跡讓於嬤嬤都傻住了。
於嬤嬤也乾脆,對着安嬤嬤一福身,尷尬道:“老姐姐您恕罪,都是我這奴才眼力勁兒不行,差點得罪了貴人主子,您就當我是個屁給我放了吧,可千萬別跟主子說……”
說到最後語氣近乎於哀求。
安嬤嬤擺擺手,“哼,罷了,這次就算了,趕緊找人!”
最後於嬤嬤先叫人對賬冊,再次去內務府找人,另外宋氏和完顏氏那邊的大力嬤嬤太監也給拉過來了。
庫房一開,三個內務府的嬤嬤眼睛都直了。
整個庫房已經堆的滿滿的,最高處都到了房頂,想要分開拆裝的東西都得拿梯子。
於嬤嬤吞了口唾沫,差人找來梯子,趁此機會她到臨時身邊阿諛奉承,“格格,庫房內的東西怕是一日搬不完,再給奴婢兩天時間,保準兒把東西一絲不差的給您分裝好,像那金瓜玉翠的,絕不會有磕碰。”
玉蘭都跟她說了於嬤嬤剛來的時候多囂張,這會也不用給她好臉子。
於嬤嬤繼續諂媚的笑着,“格格您這布匹綢緞也太多了,奴婢拿來二十個樟木箱子都不夠裝的。”
三天後,內務府的人終於中把李曼殊的東西都裝好了。
於嬤嬤這幾天伺候的那叫盡心,甚至還介紹了不少人過來。
說是介紹,其實李曼殊也知道這夥人就是想見見這個傳說中的格格。
十二本賬冊的格格,已經在內務府傳瘋了,誰人不知阿哥所四阿哥那邊有個極爲受寵的格格?
李曼殊也得意,姐雖然出宮了,但是姐的傳說留下了。
康熙三十五年,五月十四。
李曼殊出宮了。
四阿哥的三位格格坐着皮毛光滑的大騾子車從宮裏直奔新府邸。
騾車二十三輛,前三輛車分別是宋氏、李曼殊、完顏氏。
後面的二十輛車兩個是宋氏和完顏氏的東西,剩下十八輛都是李曼殊的東西。
自打收拾完東西李曼殊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東西。
街上的行人被宮內的侍衛驅趕,李曼殊看着穿着宮內的侍衛暗道,下一次再用他們應該就是四爺登基的時候了。
百姓們都站在道路兩旁好奇的討論,“喲,這是貴人出宮啊?”
“別亂說,聽聞是幾個皇子出宮建府了,看着架勢應該只是內眷。”
李曼殊挑開了騾車的簾子,往外瞧,正好路過前門的時候見外面百姓繁多,叫賣叫買的人來往不絕。
她眼睛都快使用不過來了,“玉蘭!你看,糖人!”
“玉蘭,糖畫!”
“玉蘭,有雜耍的!”
“誒!還有說書的,唱大鼓的!”
“還有……”
玉蘭趕緊按住李曼殊的手把簾子放下,“格格,等咱們安頓好了,咱們再出來,好不?”
玉蘭伺候這位神仙這麼久了自然知道李曼殊的性子,雖然看着膽小規矩,但是有時候有點犯二,她怕李曼殊讓車停下,自己下去買糖人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