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實打實的紮了烏拉那拉氏心口一下。
她面色發冷,“文嬤嬤若是無事就先回烏拉那拉家吧,我這裏還不需要別人。”
文嬤嬤輕飄飄一笑,“可允奴才說幾句?”
她掃一眼屋裏的人,烏拉那拉氏擺擺手,其他人出去了。
哪知文嬤嬤一句話就讓烏拉那拉氏傻眼了,“大阿哥雖勢頭大好,日久卻難見心思,倘若大阿哥有個錯誤,讓主子爺失望了呢?您這邊連個底牌都拿不出來,再說句不好聽的,過兩年您就算想生,身子也頂不住了不是?人老珠黃的,主子爺可曾還對您有心思?”
大阿哥有個錯誤……
這句話是烏拉那拉氏最在意的。
大阿哥何錯?無錯。
錯的是四爺。
她只覺得心口發緊,舌頭都硬了,“你有何法?”
文嬤嬤老神在在道:“就問您一句,主子爺多久未進房了?”
這句話當然不是問四爺多久沒來她這屋子了,而是二人多久沒有那啥了。
福晉盤算一下,有…十來年了吧?
除了剛進宮之後。
“一二年了。”
可是烏拉那拉氏不敢說這些話,讓人知道四爺近十年未上她,不管丟人不丟人,怕是會出事的。
文嬤嬤大驚,“一二年?這…您是怎麼忍的了啊?”
這話有點雙關語了,身子怎麼忍?心裏怎麼忍?
福晉臉色發青,並不說話。
“您不妨也聽聽奴才的,既然四爺不在,您也想想別的法子,側福晉那邊…孩子可還小。”
孩子還小,經不得風雨的。
但是不行。
四爺不在,一旦出事了,她根本跑不掉。
“此事不必再說,府裏的孩子動不得。”
文嬤嬤一笑,“瞧您說的,奴才能不知道?人活一輩子,可不是喫喫喝喝,那是普通人家,似府裏的阿哥、格格是怕心裏委屈。”
心氣兒…
烏拉那拉氏頓時明白了文嬤嬤的話。
人的心氣兒一旦受損,怕是比身體廢掉了更難受。
她點點頭,“文嬤嬤想如何做?”
文嬤嬤笑了笑,“奴才尋思着孫嬤嬤年老卻少不得知曉甚多事宜。”
“孫嬤嬤乃是本福晉的奶孃!”烏拉那拉氏想到了孫嬤嬤知曉的事,甚至她都覺得孫嬤嬤知道那件事。
文嬤嬤還待想着怎麼迴應的時候,烏拉那拉氏淡淡道:“本福晉實在不忍心看她地下孤苦無依,便讓她一家子陪着,算是我的孝道了,此事你跟烏拉那拉家來做。”
文嬤嬤一笑,“奴才定然照辦。”
她暗思忖,想不到烏拉那拉家的丫頭這般厲害,她不過是想處置了孫嬤嬤,而福晉竟然是要孫嬤嬤一家子的性命。
文嬤嬤自然不清楚烏拉那拉氏怕孫家人知道的太多了,難免孫嬤嬤不會對家中之人說什麼。
兩人密謀了許久,文嬤嬤出來之後福晉當着院子裏所有人的面宣佈文嬤嬤日後就院裏的大嬤嬤,外事小安子管轄,其餘事等,只在福晉之下。
文嬤嬤晚上帶着人到了孫嬤嬤的屋子,“老姐姐還沒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