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有着這麼一片戰火波及不到卻同樣每天硝煙瀰漫的地方。
任家鎮。
不被戰火波及的任家鎮商業極爲繁榮,小鎮上幾乎每天都有新的商鋪開業,鞭炮燃爆不絕。
似是戰爭的硝煙全部在商業這上場了。
任家鎮西角,通往鎮外義莊的必經之路,是一條兩丈寬可供牛車、馬車駛過的土路。
土路有個特點,天晴的時候黃土飛揚,下雨後泥濘不堪。
土路連接青石板路的鎮口,在沒幾人知曉的情況下,南邊的街坊悄無聲息的開了一家新的藥鋪。
靈草藥鋪。
不叫本草,而是靈草。
名字耐人尋味。
五月二十,任家鎮集市。
清晨的太陽黃中帶紅,像極了土雞蛋的蛋黃。
陽光溫暖而明媚,天空一片蔚藍,沒有一點白色。
“包子哦~熱騰騰的包子~”
“豆花~今早的豆花~”
“你要鹹的,還是甜的~”
不同於鎮中心的鬧市,靈草藥鋪位置位於出鎮子的口上,門前只有三三兩兩揹着簍子的行人匆匆的走過,去往鎮中心趕集,顯得很是安靜。
“吱呀~”店鋪的木板門被推開,只見一雙白皙的手出現,不見人影。
不多時,藥店飄出一股濃郁的中藥味,瀰漫整個路口。
在諸多藥香中,有澀的、有苦的、有滂臭的……
氣味種種,不一而足。
但諸多藥香中就屬當歸的藥香最爲突出。
小鎮外的土路上,金色的晨光中走來一個步伐輕盈,身着灰色長衣的中年男人。
他自帶聖光!
他腳下一雙黑布鞋,身姿挺拔,額頭上有一小撮撇向左邊的劉海,短髮而兩鬢斑白。
他雙目似鷹,銳利逼人,大刀般的白眉插入兩鬢。
東風吹來,路口那濃郁的藥香突然的衝進鼻子裏,中年男人閉上雙眼,高昂下巴,臉上浮現愉悅的神情。
“好香啊!”
中年男人感受到體內法力的微動,眼睛一亮,輕聲讚道。
目光卻是環視四周,下一秒便鎖定了藥香的來源。
“靈草藥鋪!”
中年男人望着右手邊一家店鋪的牌匾,正是靈草藥鋪,嘴裏喃喃,愉悅的目光變得嚴肅起來。
“大夫坐堂問診,藥鋪依方賣藥,這“靈草”二字……”
只是瞬息間,中年男人便從靈草藥鋪的名字中探知道了許多有用的信息。
以“靈草”二字命名,必然是道門中人。
但店名有藥無醫,又不符合道門規矩,中年男人擰緊了眉頭。
“且去看看。”
心中打定注意,中年男人來到了店鋪門口。
站立門口,藥香撲面而來,體內的法力愈發的活躍。
中年男人打量着藥鋪,五米寬的門面,黑色單木板門,門口緊挨着一張黑木櫃臺,櫃檯後是一張黑木材質,上面一排排、一列列非常整齊的藥抽屜,抽屜上刻着金色藥名的藥櫃。
他正對面的牆壁開着一道奇特的門。
這道門的門牆,九叔眉頭一挑,他沒看錯的話,面上是樹皮。
只是,九叔眉頭鎖緊了。
木頭塊怎麼是方形的?
這世間難道還有樹幹是方形的樹?
心中奇怪,門上掛着藍色的簾布,連通的是後房。
標準的藥房前後兩間佈局。
九叔目光掃過,前堂有三個藥櫃,上面的藥名他再熟悉不過,常見疾病所需用到的藥材幾乎都有。
暗暗點頭,九叔入門喊道:“店家!”
“哎~來了~”
正熬藥的周霖聞訊連忙起身,掀起布簾低頭來到前堂。
好高啊!
九叔見到周霖的第一印象,周霖很高。
以他目測看來,周霖身高足有六尺,兩米之高。
他得擡起頭來仰視。
面龐乾淨白嫩,年齡應該不超過二十,五官端正,劍眉星目,眼神很平靜,脣紅,嘴角帶笑,可見白潤晶瑩的皓齒,氣色很好。
身體勻稱,不胖不瘦,穿着一身白色襯衣,黑色西褲,一雙皮鞋,一看就是留過洋,喝過洋墨水的後生。
頭上梳着比他額頭上的劉海還時髦的髮型,一頭黑髮蓬起中間分開,露出平整光滑的眉心。
印堂豐滿,不錯,九叔暗暗點頭。
總結就是一個字:帥。
看着模樣熟悉的林九,周霖裝作不識的走到櫃檯前。
“先生,單買還是抓方?”
周霖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說的九叔一愣一愣。
雖然不知道是哪裏的口音,但是內容,九叔聽懂了。
單買,是客人指定藥家藥櫃裏的某種或某幾種藥材購買,劑量也由客人定,或多或少。
抓方,則是拿着大夫開具的藥方,藥材和劑量是確數。
兩者區別在於,抓方,藥鋪可以直接抓藥給客人,按價收錢。
單買,藥鋪得詢問客人買的藥材是什麼,有毒的藥材不能隨意售賣,並且要詢問用處,並且,藥鋪有權不售。
九叔遲疑了一下,問道:“老闆的口音我怎麼沒聽過,而且看起來也很面生啊!不知道是哪裏人氏?尊姓大名?”
周霖笑道:“我姓周,單名一個霖字,甘霖的霖,天子腳下人氏。”
聽到是天子腳下,九叔感嘆道:“天子腳下離任家鎮數千裏,這可不近吶!”
“不過!”
“店家的藥有些非同尋常啊!”
九叔意味深長的說道。
“咚~咚~”
周霖白皙的手搭在櫃檯上輕輕叩響,輕笑道:“我店裏的藥,對於九叔這種非常之人確實非同尋常。”
非常之人四個字,周霖加重了語氣。
“你知道我?”九叔和善的目光一變,變得銳利起來,氣勢宣泄開來,壓在周霖的身上逼問。
周霖淡然自若的點頭:“知道,任家鎮有誰不知道九叔你的名號。”
九叔心中暗自得意,卻不放過周霖,繼續問道:“你把藥鋪開在這,吸引我上門,有什麼目的?”
“啪啪~啪啪~”
周霖鼓掌笑道:“不愧是九叔,一下子便猜到了我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