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譁~~”
湖北岸,湖水拍岸聲急促而悠然,聽着令人神情舒緩。
水岸邊地勢平坦,有沙灘、灘塗,水草豐美,草地上有着數十匹馬俯首喫着青草。
“希律律~~”
“哈~”
這些馬不是野馬,頭上都套有頭馬套、繮繩,背上安着馬鞍,腳掌裝有馬蹄釘。
湖西北岸地勢拔高,臨水是一座黃泥土質的矮山,坡不陡,長的都是十數米高的百年柏樹。
“哇哇~”
烏鴉最喜歡柏樹,淒厲的叫聲更顯柏樹林的陰森。
柏樹那三四米高,粗直的樹幹下,傳來明亮的火光。
“來~喝酒、喝酒~”
“哈哈哈~~”
樹下無草的地上,燒着幾堆篝火,一羣約莫四十人,正是從西南而來的馬匪,圍着篝火正暢懷痛飲。
這羣馬匪,個個不修邊幅、袒胸露乳,面孔粗獷,眼底帶着狠戾,長着一口黃牙。
四十人,三十九個是男人,只有一個披頭散髮,左臉蝕容的女人。
女人目光平靜的看着自己的一羣手下,黝黑的瞳孔下空洞無神。
羣匪也不管女人,自顧的喝酒、喫肉。
時間慢慢的過去,月亮爬上樹梢頭,移到柏樹西側,涼涼的月光照在了女人的臉上。
女人空洞無神的瞳孔閃過一絲波動,緩緩恢復了神采。
“起身上馬!”
女人起身,看着休息的羣匪清冷,語氣不容置疑的說道。
唰~
馬匪瞬間起身,不敢有絲毫怠慢,看向女人的眼底深處帶着驚懼。
但更多的是暴虐的殺戮、猙獰的笑、以及暢想掠奪時對女人的淫笑。
高舉手上的武器,放聲高呼。
“殺人~我要殺人~”
“女人~我要女人,大爺我已經憋了好久了,等會大爺要好好的享受一番~”
“哈哈哈哈~~”
女人對這些粗魯鄙陋的言語,眼底閃爍殺戮的興奮,她再清楚不過自己的這羣手下是什麼貨色。
這就是一羣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玩命之徒。
作爲他們的頭領,她也是一樣!
“目標,寂靜之村,殺光他們~”
女頭領振臂高呼,清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帶頭向山下湖邊的馬羣走去。
“哦哦~~”
話語瞬間激發了羣匪心底的殺戮,羣匪眼中充斥瘋狂和殺戮,呼嚎的衝下山,翻身上馬。
很快,馬蹄踐踏的轟鳴聲響起,一羣四十人的馬匪趁着夜色一路向北,殺向寂靜之村。
寂靜之村。
因爲茅山明的意外被捕,所有暗哨被阿強撤回,與村裏的青壯年,加上自己帶來的二十四人安保大隊,共計八十四人,聚集在寂靜之村的南村口,準備抵禦即將到來的馬匪。
躲在暗處,所有人望着村外空無一人的水稻田方向,哪兒視野開闊,能看到數裏外的人和物。
馬匪只要一出現在視線中,他們就能發現。
按理說,打探情報的暗哨被抓,馬匪應該當即行動。
可他們等了幾個小時,連根馬匪的毛都沒看到。
“怎麼還沒來?”
一村民着急不耐的嘀咕,這已經是他這幾個小時第一百二十次抱怨。
一旁的村民已經不想訓斥他了,因爲他們也等的不耐煩。
爲首的阿強、族長、馬昀凝重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遠方,眉頭緊鎖。
他們一樣不明白馬匪再搞什麼情況。
宗祠旁的柴房,插着三根硬木的窗戶照進一點光亮,草堆上的茅山明扭曲的掙扎着,想要掙脫身上的繩索逃走。
“真是倒黴,剛在任家鎮碰到厲鬼,到這又給人綁了。”
“那些人說什麼馬匪,我一個爲民除害的陰陽先生,怎麼可能是馬匪,把我說的那麼掉價。”
茅山明一臉晦氣,又是無奈。
對於阿強,茅山明心裏到是不怕,他怕的是阿強等人口中即將殺來的馬匪。
“馬匪都是一些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暴徒,那幾個士兵我看着有槍,但是馬匪要是上百人、幾百人,這個村子寡不敵衆,被馬匪打進村裏,我這樣被綁着,逃都逃不了。”
可任憑茅山明怎麼掙扎,身上的繩子一點鬆懈的跡象都沒有。
五里的路程,快馬加鞭下,翻山越嶺,很快,馬匪一衆便出現寂靜之村南面稻田盡頭的山坡。
遠隔一千米,暗中的阿強等人一下就瞧見了向這邊趕來的馬匪。
“來了、來了~”
所有人睏倦的精神瞬間清醒,戒備的拿起武器,緊張的注視馬匪的數量。
“一、二、三……三九、四十,四十個,四十個馬匪!”
很快馬匪全部暴露在寂靜之村作戰人員的眼中,視力好的人數着馬匪的數量,驚喜的呼喚。
聽到馬匪的數量,全體作戰人員頓時士氣大振。
阿強嘴角上揚,看着衝來的馬匪眼中充斥着譏諷。
擡起右手,一側的安保大隊收到指令,紛紛拉動槍的保險。
“咔嚓~”
阿威下令道:“等馬匪到了五十米,全體瞄準腦袋、脖子、心臟射擊。”
“是!”
二十四人的安保大隊低聲領命,舉起手上的槍瞄準五十米線。
氣勢洶洶的馬匪瞧着近在眼前的村落,嘴角的弧度已經咧到耳根。
村子一片黑暗,沒有光亮,顯然正在熟睡。
衆馬匪忍着放聲呼叫,知道不能打草驚蛇,引得村子裏的人進行防備。
“噠噠噠~~”
山間迴盪的只有參差不齊,轟鳴的馬蹄奔跑聲。
正值七月下旬,水稻成熟收割的時令。
田裏的水尚未完成流乾,軟泥容易陷蹄,不合馬匹奔跑。
羣匪前後的順着山道衝向村子。
而阿強等人也早已預判到馬匪的路線,槍口指向着僅三米寬的山道。
“噠噠噠~~”
很快馬匪進入五十米射擊線,阿強猛然從溝裏站起身,舉起手槍瞄準一個馬匪的頭,扣動扳機。
“啪~”
“打!”
響亮的槍聲在黑暗中響起,發動了開槍的信號。
女人左手邊的馬匪應聲而倒,屍體摔下馬匹,很快被羣蹄踐踏不見了蹤影。
“什麼?”
“有埋伏!”
羣匪驚懼,紛紛拉動繮繩,想要停下前進。
“籲~”
安保大隊的也早已瞄準了目標,紛紛扣動扳機。
“嘭~”
“嘭~”
“嘭~”
驚怒的馬匪只見黑暗中忽地亮起一點火光,那奪命的響聲再次響起。
女頭領聽着密集的槍聲,恐怖的視力,看清射向自己的一顆子彈,趴下身躲過。
後面的馬匪只覺腦袋一痛,眉心“噗~”的爆射出一道血花,雙眼迷茫的摔落馬匹。
“砰~”
女頭領起身,驚懼的淒厲呼喊:“不好,他們有槍,撤!”
可子彈的速度不留情,女人身旁的馬匪如落湯餃子,一個個被黑暗中不知那到來的子彈擊中,打落下馬匹。
見着同伴無聲的死去,馬匪眼中沒了殺戮,只有害怕,紛紛看向領頭的女人求救。
“頭領救命!”
“嘰咕嗚哇~~”
女頭領情急之下,口中快速念道巫咒,山道下一秒掛起大風。
“嗚呼~~”
樹葉、塵土飛舞,形成一道灰塵和葉子的風牆,將馬匪包圍。
“這……”
子彈已經上膛的安保大隊,通過槍的準星看到這一幕,一時間看不見目標,求助的看向阿強。
阿強見狀也一時驚到了,無奈下令道:“火力壓制,亂槍射擊。”
“嘭~”
“嘭~”
二十四支槍朝着馬匪所在不斷射擊,槍聲絡繹不絕。
“快逃~快逃~~”
聽着再度響起的槍聲,馬匪再無膽氣,紛紛掉頭倉皇逃命。
士氣潰散,已無力迴天。
女巫緊跟羣匪抱頭鼠竄,心裏怒火沖天,銀牙咬的咯吱作響,回望寂靜之村眼裏全是恨和殺意。
“我還會回來的!”
想她貴爲“五仙教”的弟子,北上以來,從沒栽過這麼大的跟頭。
不屠盡今夜的所有人,將他們的魂魄以鬼燈灼燒,不足以她心裏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