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灝將她抱回餐桌旁，把魚拿到了廚房。
路安瑤胃口不太好，但忍着胃部的不適，吃了一些。
飯喫到一半，楚擎灝的電話響。
他低頭看了一眼，取過，接聽。
“阿灝，你人在哪？”那邊是楚老太太不悅的聲音，“小薇已經等了你很久。”
“我在喫飯。”灝爺淡定的說。
“你怎麼可以放小薇的鴿子！她現在還在餐廳，你，馬上趕過去陪她！”楚老太太氣。
“我可沒答應跟她一起喫飯！奶奶，是您答應了她，就勞煩您跑一趟陪她吧。”楚擎灝回。
電話掛斷。
收了手機，他看向路安瑤。
小妻子正端着碗，低着頭，慢慢的喫着。
對於他剛纔的電話，看上去沒有任何反應。
“安瑤，你沒什麼想說的嗎？”他問。
路安瑤頭也不擡，“你想要我說什麼？”
胸口好像被一團棉花堵塞，楚擎灝眉頭微蹙，“你男人被別人打主意，你一點都不在意？”
路安瑤終於擡眼看向他，她覺得奇怪，灝爺想要的是孩子，爲什麼要問她這個問題？
“不在意。”她答。
楚擎灝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只有他你纔會在意？”
路安瑤好像聞到了酸味，更是詫異，“他？誰？”
“啪！”楚擎灝將一張照片拍到了桌面上，“這個野男人，是誰？”
路安瑤低頭一看，愣。
照片上，是一個長相極出色的年輕男子，二十出頭的年紀。
男人的臉上，帶着陽光燦爛的笑容。
他褲腿挽到了小腿上，赤腳踩在小河裏。
他的後背，揹着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少女手上拎着男人的一雙球鞋。
女孩面上，也掛着甜甜的笑。
這個女孩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路安瑤。
“這照片，你哪來的？”路安瑤好奇。
“我是問你，他是誰？”楚擎灝忍着怒火問。
他感覺自己頭上又頂上了一片大草原。
“他是我朋友。”路安瑤回，“有什麼問題嗎？”
“你喜歡他？”楚擎灝酸溜溜一問。
“是朋友，自然喜歡。沒有人會跟一個不喜歡的人做朋友。”路安瑤淡淡的說。
“你這麼抗拒嫁給我，你是想嫁給他？”楚擎灝俊臉繃得緊緊的。
路安瑤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白天在幻城被他用槍指着腦門的一幕，又出現在腦海。
“沒有。”路安瑤忙否認道，生怕楚擎灝做出什麼事情來，解釋道，“他叫顧遠城。我跟他真的只是朋友，他就像大哥哥一樣，在鄉下陪了我很多年。每年的夏天，他都會去鄉下。他說他喜歡鄉下的環境。七月分出現，八月底離開。但是在四年前，他就沒有再出現。我最後一次見他，是在五年前。這五年來，我們從來沒有聯繫過。”
提起那個人，路安瑤有種恍若隔世般的感覺。
“以後，不許再見他。”楚擎灝說，帶着濃濃的警告，“否則，我弄死他！”
他讓常默去查這個人，只查出他叫顧遠城，其餘就跟路安瑤說的一樣，再沒有其他信息。
“爺，這個叫顧遠城的，太神祕。來無影，去無蹤。不知他是什麼人，來自哪裏，是做什麼的，身份背景也沒有。”常默曾如是彙報。
不對，他們從來沒有過過往。
他懷疑，顧遠城是從外面偷渡進虛國的。
畢竟，路安瑤所生活的鄉下，不遠處，就是另外一個國度。
如果顧遠城出現，他要一槍崩了他！
“好。不見。”路安瑤說，“如果他來了，要見我，我會告訴你。”
楚擎灝差點掀桌，“你還想見他？”
路安瑤看了他一眼，心裏那個念頭再次出現：等她生下孩子，就可以離開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了。
“你不想我見他，那就不見。”路安瑤回。
一頓飯喫得沉沉悶悶。
門外又有人敲門。
路安瑤看了一眼在廚房裏洗碗的男人，起身出開門。
門一開，劉玉晴那張憤怒的臉立即出現在眼前。
“路安瑤，我女兒呢，你把她怎麼樣了？”劉玉晴情緒有些失控的叫道。
路安瑤有些疲憊，“劉姨，我不知道。”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在下面等了很久也不見她人。打她電話一直沒有人接聽。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對她做了什麼？”劉玉晴推了路安瑤一把，大步走了進來。
路安瑤扶着門板，這纔沒被推倒。
她明白了，這母女兩人是一起來的江苑。
“小芙。”劉玉晴高聲叫道，“小芙，你在哪裏。”
她突然噤了聲。
因爲她看見了楚擎灝。
他從廚房裏走出，一張冰冷的臉，一雙銳利的眼眸，像是能把人殺死。
“灝……灝爺！”劉玉晴臉色一白，雙腿一軟，差點站不穩。
楚擎灝一步步上前，“很能叫，是嗎？”
大手一伸，“咔嚓”，一聲骨頭的脆響，劉玉晴的下巴被卸了。
劉玉晴慘叫一聲，她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
她說不出話來，驚恐的看着楚擎灝。
楚擎灝沉聲道，“滾！”
他可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是什麼紳士，女人照揍不誤。
劉玉晴屁滾尿流的跑了。
楚擎灝關上門，轉身，將路安瑤抱進懷裏，溫柔的說，“乖，被嚇着了是不是？”
路安瑤身子輕顫。
她再次見識到了楚擎灝的狠。
“沒……沒有……”
——
入睡前，楚擎灝將路安瑤打橫抱起，“該洗澡了。”
頓了一下，他又說，“我幫你。”
路安瑤嚇了一跳，“不……不用，我自己可以……”
“萬一摔着了怎麼辦？我的孩子怎麼辦？”楚擎灝認真的說。
路安瑤，“……”
原來，灝爺很喜歡孩子。
路安瑤懷疑灝爺趁機喫她豆腐。
她是有證據的。
她坐在浴缸裏。
低頭看着滿身的沐浴露泡泡，臉被熱氣薰得紅紅的。
“楚擎灝，這……這裏不用洗這麼久……”楚擎灝反覆的搓洗令她氣息不穩。
“孩子將來的口糧，必須清洗乾淨。”灝爺說。
路安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