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一樣樣端上來。
楚擎灝下了酒水。
“灝爺,少喝點酒。”路安瑤勸道。
楚擎灝不聽勸。
姚大姐不知他的痛苦。
他只有喝醉了,進入幻遊夢症,他才能見到路安瑤。
這段時間以來,幾乎每一次喝醉了酒,他都能見到她。
在夢裏,他摁着她,一次次索求。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愛她,幻聽到她低低的哭泣聲,他才能更真切的感受到,她的存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路安瑤看了一眼時間,快到午夜了。
“楚擎灝,該回去了。”
楚擎灝點頭,“嗯。”
是該回去了,回去做夢。
他要進入夢裏,與老婆相會。
——
清風苑。
路安瑤洗了澡出來,就看見顧遠城坐在臥室的牀上。
她吸了吸鼻子,“顧城,你又喝了酒?”
顧遠城面上的神情很沉重。
他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就把她摟進懷裏。
兩條鐵臂緊緊的抱着她,“小瑤。”
“嗯?”路安瑤小臉貼在他硬實的胸膛上,聽着男人沉穩的心跳聲,只覺得,安全感滿滿。
“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顧遠城啞聲問道。
路安瑤一聽,明白了,他,指的是楚擎灝。
“沒有。我忘了跟你說,楚擎灝說了,如果我治好了他的失眠症狀,他就讓出許氏。”
“真的?”
“我想,像他這樣的男人,應該不屑說謊。”
“那就好。”顧遠城下巴搭着她的頭頂,聞着女孩頭髮上的清香,閉上了眼睛。
“可是,他要我去清雅軒爲他治療。”路安瑤說起這個,也很是無奈。
她要做的這個治療,需要在病人進入睡眠狀態才能施行。
“去清雅軒?”顧遠城睜開了眼睛。
“顧城,你放心,他不會認出我的。”
顧遠城知道,她決定了的事情,就不會改變。
“那你一定要小心。”
“好。”
顧遠城突然將絲巾矇住了路安瑤的眼睛。
路安瑤小臉一下子就紅了。
自從那次之後,顧遠城就喜歡這麼做。
她欣然接受。
在那種事情上,她還是很害羞,不太放得開,眼睛被蒙上了,反而更自在些。
——
“顧……顧城……”
路安瑤顫聲叫着顧遠城的名字。
可誰想,身後的男人,突然變得狂暴。
有那麼一剎那,她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斷了。
她不知道,此時在她身後的男人,是楚擎灝。
而非顧遠城。
楚擎灝的眼睛已經變得猩紅。
爲什麼,每次她叫的都是顧遠城的名字?
她每叫一次顧遠城,他就感覺,有一把鋒利的刀,刺進了自己的心臟裏。
一下子,鮮血淋漓。
痛得無法呼吸。
他突然站起身,同時抱起了路安瑤。
路安瑤嚇得驚叫了一聲,“別!”
“顧城,別這樣!”
楚擎灝高大的身子一顫,一滴眼淚,從他的眼角里流出。
路安瑤看不見他。
眼淚打溼了絲巾。
可她還是沒有勇氣解下絲巾。
她感覺到,楚擎灝把她放到了飄窗上,摁着她。
冰冷的觸覺,令她打了個哆嗦。
好冷。
彷彿置身於冰火兩重天的境地。
她失去了所有的抵抗。
夜,緩慢行進着。
楚擎灝一刻都捨不得放開她。
他想,等他到了下面,就可以永遠和她在一起了。
——
隔天晚上,路安瑤站在了楚家宅的大門前。
她穿着一條白色的長裙,簡簡單單的款式,將她完美的身材,一一勾勒了出來。
她站在夜色中。
猶豫着了好一會,也沒有勇氣再踏進楚家一步。
有車子經過。
車子停下,車窗搖了下來。
一張帥氣的臉露出。
“小姐。”男人叫喚了一聲。
路安瑤轉身。
男人看見她的臉,目光裏瞬間帶了一絲嫌惡,“喲,原來是姚大姐。怎麼,來找我們灝哥嗎?”
路安瑤認出,這是楚擎灝的一個堂弟楚南,只比楚擎灝小半歲。
是一個情場浪子。
她還是楚擎灝妻子的時候,這人雖然討厭她,但是,那色迷迷的眼神,曾經常在她的身上掃來蕩去。
此刻,男人用一種放浪的眼神盯着她,旋即嘲笑道,“只可惜了這一張臉。姚大姐,其實,你戴不戴人皮面具,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反正灝哥已經見過你的真面目了。”
路安瑤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裏,沒有理他。
這是一個被寵愛過頭的富家子,二十八九歲的年紀了,沒有娶妻,成日在花叢中飄。
楚欣從車後座探出腦袋,笑,“灝哥也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居然喜歡離異帶孩子的中年婦人。難道,生過孩子的中年婦女味道更好?”
“灝哥重口味唄。”
楚南啓動車子,進了楚家宅。
明風從裏面走出,“姚小姐,爺已經在家裏等着了,麻煩您了。”
“好。”路安瑤迴應道。
——
“來了。”楚擎灝坐在清雅軒的客廳裏看報。
“嗯。”
“先喫點東西?”楚擎灝問。
“不用了。”
但是傭人已經將水果點心之類的擺了上來。
路安瑤根本沒有任何心思。
她說,“灝爺,我們可以開始了。”
楚擎灝掃了她一眼,“去臥室。明風。”
“是。”
他起身,直接走向樓梯。
路安瑤跟着他走。
她心事重重,每走一個臺階,心情就沉重一分。
五年了,這裏,好像什麼都沒有變。
她只顧低頭想事情,一個不小心,腳踩了個空,直接撲了一下。
楚擎灝回身,皺眉,“怎麼回事?”
“不好意思,沒留意,摔了一下。”路安瑤忙回道。
她擡手,將裙子拉好。
楚擎灝眼尖的發現,姚大姐的雙膝,青紫的一片。
與此同時,他又看見,姚大姐的脖子處有隱隱的痕跡。
那是吻痕!
他面色一凜。
這女人,昨天晚上看樣子又跟男朋友快活了。
嘖,那男人也真狗,真狼,這麼捨得下手!
“小心點!”他冷哼了一聲。
——
時隔五年,再一次站在曾經住過的臥室裏,路安瑤有一種恍若隔世般的錯覺。
臥室裏的一切都沒有變。
甚至她當年用過的物品都還在。
楚擎灝已經躺牀上去了。
明風站在一旁守着。
明風很不解。
爺和姚大姐都已經這麼親密了,其實根本沒有必要把他逮進來把守。
難不成,爺是怕自己睡熟後,被姚大姐吃了去?
路安瑤僵直着身子站在那裏,她的目光落到了自己曾經的梳妝檯上。
突然,她看見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三個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