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夢反應了半晌,覺得他還挺客氣。
她覺得自己還算是非常講道理的,自己當時是有點生氣,轉念解釋清楚了也就沒什麼了。
所以試用期什麼的,其實是他自己的說法,在她這裏和正式在一起也沒什麼區別。
裴夢當然也不會排斥林予洲的觸碰,可他的樣子稱得上是謹慎又認真。
明明也沒必要這樣。
現在想來,說喜歡她的是林予洲,主動追的也確實是他,可差不多追到以後的這種態度,讓人有點兒懷疑——是不是老幹部都這樣?
比較喜歡平淡如水的相處,完全沒點年輕人的激情。
可想起第一次接吻的時候,感覺好像又不完全是這樣。
裴夢伸出舌尖,緩緩舔了舔被吻到的脣角。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有點兒甜。
她的思緒有點遠,不由得想起小時候,自己第一次接觸電腦,她那時候不懂什麼程序運行之類的東西,只是想到一個鐵盒子能做出那麼多事兒,感到十分好奇。
於是自己就趁着家人不注意的時候,找工具拆了一臺電腦。
……她現在特別想搞明白林予洲在想什麼。
恐怖片哪有他有意思。
“林予洲。”
林予洲聽到她的聲音,轉過臉。
裴夢本來便是脫了鞋跪坐在沙發上的,開口叫了他一聲後,人便朝着他靠了過去。
她的手搭在男人的肩上,轉瞬就跨坐在了林予洲的腿上。
林予洲一怔,下意識將手搭在她的後腰處,讓她不至於失去平衡。
一句“怎麼了”還沒有說出口,裴夢又和他湊近了不少,頃刻超過了安全距離。
——關了燈的昏暗大廳裏,只有電視屏幕亮着熒光,女人的體格纖細,稍稍直起身,眯着眼睛看着林予洲,故意壓低了聲音:“你上次是怎麼親的來着?伸舌頭……怎麼伸?”
她的身體壓過來,帶來非常柔軟的觸感。
林予洲的呼吸一頓,看向近在咫尺的人。
冷色的光綴在裴夢那雙極爲漂亮的眉眼上,她的神情有些困惑,彷彿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惡魔。
尤其是她的脣生來就紅,像盛開的紅色薔薇。
上次……是不是也嚐到了花的香味?
想到這裏,他喉結一滾,眼眸內的暗色越發濃郁。
“想知道?”他的聲音變得很啞,扶在裴夢腰牆的手微微收緊。
“是啊——”
話音剛落,男人低下頭,吻住了眼前的人。
脣與脣相貼,像是火星落進了柴堆當中,點燃了足夠曖昧炙熱的氣息。
林予洲有意放慢放輕了動作,舌尖長驅直入,劃過她的上顎,脣齒糾纏,漸漸的,兩人的呼吸變得熱烈,都有些喘不上氣。
這樣溫柔而深入的觸碰雖然讓人沉迷,可她又沒有忘記自己那點好奇心。
裴夢從來都是一個學習能力很強的人,而且頗爲大膽,學會之後就想要嘗試。
碰了碰林予洲有些涼的鼻尖,她主動在他往後退之後闖進去,用舌尖勾住他的舌頭。
她的不太講章法,偶爾會咬到對方,但林予洲仍舊很有耐心,也特別縱容着她,迴應得格外溫柔。
被觸碰到腰,裴夢很輕地哼了一聲,動作一停。
稍稍停頓的時候,旁邊放的恐怖片進入了死人最多的環節,淒厲的慘叫聲闖入耳際,變得無比清晰。
曖昧的氣氛一瞬間粉碎,甚至變得有點滑稽。
裴夢和他對視了一眼,笑了一聲:“這個BGM不行,看來下次得找個愛情電影。”
林予洲沒說話,擡手將她的腦袋按在懷裏,低頭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頂。
裴夢縮在他的懷裏,忽然想到了什麼,又揚起腦袋,伏在他的耳側,低聲道:“林予洲。”
她輕輕呼着氣:“你硬了嗎。”
“……”
林予洲渾身一僵。
“撲哧”一聲,裴夢忽然笑了起來。
她笑得格外開心,林予洲也忍不住勾起脣角,那點兒無奈轉眼煙消雲散。
於是垂眸看了她許久,等她終於笑夠的時候,忽然伸出手,輕輕在她的臀部拍了一下。
裴夢嘶了一聲,他才挑了挑眉:“下手重了?”
裴夢搖了搖頭,撐着他的肩膀直起身,垂下頭,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脣角:“你是不是對誰都那麼客氣。”
雖然也見過他生氣的樣子,知道他大部分時候似乎只是不想生無謂的氣。
可脾氣太好的人,有時候也會讓人感覺不出他本人的真實想法。
莫名讓她有種,覺得自己做什麼都可以的感覺。
林予洲輕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她真的很會考驗自己的耐心。
“把電影看完。”他把人抱下來,哄道,“晚上早點睡。”
裴夢:“……”
她想再說一句什麼,林予洲又道:“明天真的不出去?”
“……”
他就這麼在意這個事兒麼。
裴夢不是很懂他們老幹部的執着,實話說,甚至因此徹底沒了興致。
看着她漸漸平靜下來的神情,知道自己再次勸說失敗,林予洲只是揉了揉她的頭髮。
“我明天中午不回來,晚上也要晚一些。”
“你記得喫飯。”
裴夢忍不住打趣道:“你養女兒呢?”
“對啊,有些擔心,”林予洲也半開玩笑道,“還像個剛來叛逆期的,你以前也那麼難勸麼。”
裴夢:“……”
都這麼問了,她想了想:“那我好像還真的很難搞。”
林予洲笑而不語。
……
第二天早上,林予洲比平時起得還早,留下了早餐之後就出了門。
裴夢倒沒有睡很多,而是被一通電話叫去了公司。
她前一晚又抱着手機玩到了一兩點,接到電話之後人還是迷糊的。
加班沒完沒了,等她回過神,發現差不多已經下午五六點了。
……她也一頓飯都沒有喫。
再看到林予洲發來問自己有沒有喫飯的消息,她頓時覺得,這簡直就是詛咒一樣的Fl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