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林予洲的“強勢”,裴夢最後還是準時趕上了車。
只是她看上去心情並不明朗,上了車後無視了衆人的眼神,找了個後邊的位置乾脆地坐下。
頭往窗邊一靠,一句話都沒說。
林予洲跟在她後面,見此情形也只是笑了笑,神情如常地在她身邊坐下。
“……你們這是吵架了?”周靜站在後邊,見此頗有些詫異。
這兩人還能吵起來?
林予洲看了裴夢一眼,輕聲道:“是我不好,惹她生氣了。”
語氣非常自然。
周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裴夢:“誒裴姐,你男朋友跟你道歉了。”
裴夢一時間有些莫名:“……這是道歉?”
“抱歉。”
林予洲好脾氣地開口:“我下次不會了。”
裴夢:“……”
什麼叫“下次不會了”,那下次不這樣了,難道能彌補她剛纔被強行抱走的心情嗎?
下次是下次的事兒,她現在心情不好明明是這次的事兒。
她扭過頭,閉上了眼睛,不搭理他們了。
周靜“嘿”了一聲:“裴姐你出息了啊?”
林予洲半起身,捏着綢布窗簾的一角往外一扯,隨着嘩啦的滑軌聲,拉緊。
裴夢有點兒頭髮壓在了窗簾上,他俯下身扶了扶她的鬢角,順便問了一句:“要不要靠着我睡。”
她沒回答,像是睡得很熟。
但等林予洲重新坐下時,便感覺肩上落下了一點兒力道。
裴夢靠着他的肩膀,脣角抿着平直的線條。
林予洲忍着沒笑出來,眼眸卻彎了起來,裏頭盛着光。
一旁的周靜:“……”
她“嘖嘖”兩聲:“想不到啊,寡王也有這麼談戀愛的一天……林同志你實在是活菩薩,普度衆生啊。”
林予洲:“……”
他幅度很輕地搖了搖頭。
“是我比較幸運。”
……
裴夢迷迷糊糊地睡到了幾個小時,醒來後又迷迷糊糊地被林予洲牽着,先去了酒店。
她是帶“家屬”的,自然是和家屬一起住。
在房間裏放好了東西,洗了把臉,她人才精神了一點,一起去了喫飯的地方集合。
高威剛看到她,就擺了擺手,打了一聲招呼:“裴姐,下午一起去海邊啊?!”
他今天也把自己的女朋友帶過來了,小姑娘看着非常正經,倒是比他看起來更像是嚴謹的程序員。
裴夢打了一個哈欠:“……我想回去睡覺。”
“……”
您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坐個車來睡覺?
裴夢倒是真的想這樣,可有林予洲在就有些不太可能。
吃了飯,他便自然而然地拉起自己,說是和她一起去海邊。
“……”
裴夢嘆了口氣,只好跟了過去。
……
……
只能說是公司這一次很會挑地方。
喫飯和住宿的地方就是一個海景酒店,出了門,往路牌指示的方向走一段,便能看到一片灑滿金色陽光的藍色海洋。
天氣很好。
裴夢卻眯起眼睛,面無表情:“好曬,我可以走嗎。”
他牽着裴夢的手:“再看看。”
還是暑假期間,人雖然不少,卻也不算多。
海邊的活動也可以非常豐富,裴夢看着似乎還有人在海邊掛了吊牀。
“我想玩那個。”裴夢直截了當。
林予洲:“……”
裴夢:“我也不會游泳。”
“出海呢?”他提議,“船上不會那麼曬。”
看着,他好像還挺期待。
她安靜了三秒:“那你明天早上不要吵我。”
“我很吵?”林予洲拉着人,問着時,朝海邊慢慢走去。
“不是,這和你晚上十一點被人叫起來有什麼區別?”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腳下是柔軟的沙灘,有種說不清的舒適感。
坐了船繞了一圈後,時間過了三四點,裴夢徹底精神了,拉着林予洲在沙灘上找其他同事玩,還騙了一個人去海上坐沙灘摩托。
事實上那個沙灘摩托不太穩,她和林予洲坐船見過一個,在海上叫得可慘。
那同事下來就綠着一張臉說要和裴夢決鬥。
然而玩起了沙灘排球時,有林予洲在,他們好像也贏不了。
裴夢看着以前都是和她一起到處玩兒的周靜:“這麼一看你好像不太行?”
周靜:“……”
這是什麼重色輕友的發言。
晚一點時,彼此熟悉的一羣人圍在一起喫西瓜。
“這瓜好甜,誰挑的?”
“林哥咯。”
林予洲長得好看,性格也很好,雖然一直幫着裴夢讓之前被整到的人有些無可奈何,但大家還是很樂意和他來往。
可惡,這男人不僅能收服那個老寡王,挑得瓜也特別甜啊!
“林哥平時也太有空了,”他們紛紛感慨,忽然有人說,“不上班的嗎?”
“不是,那肯定有吧。”他旁邊的人反駁。
“那是什麼工作嘛,林哥你們單位還缺人不?”
裴夢往椅子邊的垃圾桶吐西瓜籽,挑眉:“這話怎麼那麼耳熟,哦,我也問過。”
“不了吧,裴姐能力那麼強,不往上走都很奇怪。”
“對啊,所以裴姐爲什麼還在科睿?搞得我們壓力好大。”
他們是在開玩笑,裴夢眼皮一掀:“哦,那我過兩個月就跳槽。”
人們都笑了起來。
“話題跑偏了哈,林哥到底是啥職業,”有人實在是好奇,“哦,當然如果是什麼很帶感的地下組織,那我就當不知道。”
“好小子,你這是釣魚呢?”
這些程序員其實也特別活潑,林予洲忍俊不禁:“沒有,只是,勉強算是個寫小說的。”
對方捧起了手裏的西瓜:“文豪,籤個名?”
“這是得喝了多少,”裴夢淡淡,“吃了幾個西瓜啊醉成這樣?”
“……”
“剛剛開始,”林予洲搖了搖頭,解釋,“只是很普通地在寫點東西。”
“哦,那不行啊,”他們笑了,“裴姐要以爲你是因爲交不起那一半房租和她在一起的,多慘。”